第 16 章 倘若都去找桑雲惜了,那……(2 / 2)

左儀水走到他身邊:“桑師妹病了。”

容訣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也不在意,故而隻輕輕應了一聲。

這一聲大抵給了左儀水什麼錯覺,他道:“我們打算去看她,陰師兄已經帶著其他人去了,大師兄可要同行?”

容訣搖頭:“我便不去了。”

左儀水頓了頓,想起桑雲惜之前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顫抖著嗓音的哀求,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在意。

他幾乎是破例般的,再次開口道:“若是大師兄去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容訣終於收回眺望的目光,定定地望向了他。

左儀水不明所以:“大師兄?”

容訣看了須臾,忽而極輕極淺地笑了出聲。

“左師弟。”他笑著問道,“你覺不覺得,此時此刻,恰如方才台上?”

方才台上?

左儀水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師父和小師妹那三問三答。

小師妹,小師妹桑寧寧。

幾乎是瞬間,桑寧寧曾經的驚鴻一劍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緊接著又是她站在簪玉容的比試台上沉著果決的模樣,還有方才對師父也不卑不亢……

不知不覺,桑寧寧已經占據了左儀水太多心神。

可是好奇怪。

左儀水有些困惑的地看向了自己的上凝劍。

為何方才一瞬——就在他毫無阻礙的說出“桑師妹”這三個字時,完全沒想到過桑寧寧?

明明最先讓他記住的,不是“小師妹”。

而是桑寧寧。

容訣也沒有給他時間細想。

“我方才不懂,但現在忽而覺得,用小師妹的邏輯來回答問題,真是一種極為快意的方式。”

“所以……”

站在前方那人眉梢微微上揚,嘴角也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他轉過頭,對左儀水歪了歪頭,道:“無論今日左師弟你說什麼,我的回答依舊是,不去。”

夕陽已落,台下更是人影散亂,唯有容訣立在台上,姿態隨意慵懶,卻完美得仿佛一卷畫。

左儀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師兄。

容訣總是溫和守禮,端方君子,而此時此刻,夕陽落在他的身上,眼角的那顆淚痣變得格外顯眼。

詭譎,豔麗,嘴角勾起的那麼笑又帶幾分不知名的森森鬼氣,還有……

還有幾分,令人眼熟的純然直白。

左儀水尚且來不及細看,卻見那人已經走遠。

“你們去吧。”容訣溫和的嗓音從前方傳來,或許是因為隔得遠,故而哪怕用了傳音入密,依舊因距離顯出了幾分恍若隔世的縹緲。

“我也要去找桑師妹了。”

倘若都去找桑雲惜了,那桑寧寧又該怎麼辦呢?

總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容訣看著手腕上浮現出來的青蛇鱗片,想起自己那早已從青鸞變得麵目全非的法相,不覺失笑。

畢竟光是上次那一根糖葫蘆,恐怕不足以讓她消氣的。

若是真氣得折了劍。

以後,又有誰能來殺他呢?

……

“所以你入門這幾日,其實是和大師兄接觸的比較多咯?”

錢芝蘭收好了桑寧寧帶給她的靈石藥材,一邊拿眼睛瞅著恨恨咬著糖葫蘆的桑寧寧,忍不住一陣牙酸。

沒見過這樣吃糖葫蘆。

不說那些一一小口一小口,恨不得每個珠子吃一天的大家小姐,便是尋常女修注意些,也該是舉止優雅,儀態端方。

唯有桑寧寧。

一口半個,麵無表情的嚼著,連山楂核也不吐……?

錢芝蘭連忙道:“吐核!吐核!”

桑寧寧麵無表情地咽下一口,對著錢芝蘭點了點頭,認真:“好的,錢師姐。”

錢芝蘭:“……”

行了,她明白了。

桑寧寧還是那個桑寧寧,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看著麵前這個乖巧可愛又一根筋的小姑娘,錢芝蘭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問道:“你這糖葫蘆是誰送的?”

桑寧寧:“容——大師兄。”

錢芝蘭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大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桑寧寧沉思了片刻,語氣猶疑:“……有病?”

性格很好,待人溫和,從不亂發脾氣。

被二師兄挑釁也不生氣,見四師兄惡作劇也很平靜。

似乎也沒有旁人那麼喜歡桑雲惜。

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管她。

……

綜上所述,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聽完這一套邏輯,錢芝蘭:“???”

她目瞪口呆:“啊?!”

“嗯。”

桑寧寧盤了一遍邏輯,越盤越通暢。

於是她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是的,他有病。”她頓了頓,又真誠道:“錢師姐,你也有。”

腦子沒點病的人,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而容訣,大概是她見過的,腦子最有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