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我很敏感,但我還是想抱……(1 / 2)

十分鐘後,呂儒律再次回到了自助餐廳,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謝瀾之。

已經吃上了的洪子騫看到他們,走過來想要加入他們,被呂儒律微笑著婉拒:“不方便哈。”

洪子騫愣了愣,看看呂儒律,又看看謝瀾之,不明所以地“哦哦”了兩聲,端著餐盤走了。

洪子騫一走,呂儒律就開啟了瘋狂吐槽模式,對著謝瀾之將自己對段野洲的懷疑和盤托出。說到最後,他痛心疾首地總結陳詞:“你說,除了他喜歡我這個解釋之外,還有其他解釋嗎?還有嗎?”

謝瀾之還算耐心地聽完了呂儒律的講述,沒有第一時間發表評論,而是給他倒了杯水,緩聲道:“你這副模樣,讓我想起當初的自己。”

呂儒律一愣:“什麼意思?”

謝瀾之不置可否,道:“所以,你懷疑段野洲很早就暗戀你,所做的這些都是蓄謀已久的接近和撩撥?你確定這些不是因為你太敏感而產生的錯覺?”

“我也不想懷疑的。”呂儒律痛苦麵具,“可是你看他,你用第三視角看他!我真的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謝瀾之淡道:“想不明白就去問。”

呂儒律又是一呆:“啊?”

“把你的懷疑全告訴他,親口問他是不是喜歡你,這樣你就不會糾結了。”

呂儒律看著謝瀾之雲淡風輕的模樣,頓時沒了表情:“謝瀾之你這個雙標狗。”

謝瀾之挑眉:“再罵一遍?”

呂儒律冷笑:“你還記得當初你和小情書搞曖昧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樣子嗎?不瞞你說,我那時看你就覺得你像個傻子。”

謝瀾之:“。”

“哦,現在你倒是能給出所謂合理又理智的建議,顯得我不太聰明的樣子。”呂儒律精準吐槽,“可你自己談戀愛的時候還不是在那‘誰能過情關’。”

謝瀾之靜了一靜,涼涼道:“難得你能說出有些道理的話,和你同班同學三年,這還是第一次。”

“……你丫的。”

“不過,你確定你現在真的是在‘過情關’?”謝瀾之一針見血地指出,“就算段野洲真的喜歡你,你現在也不會接受他,不是嗎。”

這一點,呂儒律無法反駁:“呃,確實。”

如果段野洲真的喜歡他,他也隻能給對方發一張好人卡,然後把段野洲恭恭敬敬地請進他的男同兄弟列表。這樣一來,他直男兄弟的數量重新歸於零,男同兄弟的數量直接飆升至七。

他上輩子是捅了男同窩麼。

“我無法切身體會你的心情,所以給出的建議偏理智而非感性,具體怎麼做還要看你自己的心境。”謝瀾之喝了口咖啡,提醒呂儒律:“彆忘了你的微信名。”

呂儒律微微一怔,他的微信名……以不變彎為己任?謝瀾之這是在鼓勵他堅守直男的陣營麼。那大可放心,哪怕全專業的男生都彎了,他也一定會是最後彎的那一個。

即便有些心煩意亂,呂儒律早餐依舊吃了個爽,力求最大限度地吃回房費。然後,他懷著沉重的心情,邁著更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

無論如何,他還是要麵對段野洲的。或許,他可以先問問段野洲為什麼要在房間的事情上撒謊?對,就用那種漫不經心,隨口一問的語氣,問的時候再用餘光暗中觀察段野洲的反應——男同不是經常這麼乾麼!就那個,那個“暗搓搓試探大法”!

呂儒律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刷房卡進門。

床上已經沒有了段野洲的身影,被子掀開一半,枕頭上還殘留著男生睡過的痕跡。窗簾被拉開了一個人的寬度,段野洲站在窗前,新年的陽光將他的黑發染成了燦爛的金色,戴在胸口的十字架反射出斑駁的光影,漂亮得像藝術生眼中最完美的雕塑。

段野洲似乎才洗完澡,穿著寬鬆的運動睡褲,上半身居然還光著。他手裡拿著手機放在耳邊,說:“爸,新年快樂。”

原來段野洲在和父母打電話。

呂儒律不動聲色地走到牆邊,把空調的溫度調高兩度。他並非有意偷聽段野洲和他爸的對話,可段野洲他爸的聲音還是一字不落地傳進了他耳朵裡。

“你已經買了機票?”

段野洲“嗯”了一聲:“不是你邀請我去過年的麼。”

“我什麼時候邀請你了?”

“我過生日的時候……”段野洲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改口道:“算了,可能是我記錯了。”

“你把機票退了吧,我要帶你陳阿姨和她女兒去國外滑雪,不在國內過年,你彆回來了。”

段野洲安靜了下來。他爸等了幾秒,沒等到回應,就在電話那頭喂喂喂個不停。

“那我呢。”段野洲平靜地問,“我去哪裡過年。”

男人似有些不耐煩:“你就不能去你媽那過年嗎。”

“我媽在澳洲坐月子。”段野洲笑了笑,“她昨晚特意打電話叮囑我,讓我千萬彆去找她過年。”

“那你申請寒假住校行不行?”

“……”

“唉,要是你姥姥還在,哪還這麼多麻煩事。”

麻煩事,他是麻煩事。

胸前的十字架像是晃了一晃,段野洲迅速地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掛了。”

掛斷了電話,段野洲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更像一尊雕塑了。

呂儒律看著男生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低下頭,看到了段野洲放在床頭櫃上的錢包。

錢包裡最明顯的位置放著一張一家四口的合照:穿著旗袍知性優雅的姥姥,明豔動人的媽媽,青年才俊的爸爸,以及一個戴著市少兒遊泳比賽金牌的孩子。

那個孩子大約七八歲的年紀,是那種會被偶像劇劇組請去演霸總小時候的長相,表情裡還帶著點傲慢。他的爸爸媽媽蹲在他身邊,一人搭著他一邊的肩膀,眼中全是滿滿的愛意和自豪。

至少在拍照的那一刻,這對父母一定很愛他們的孩子吧。

嘩——

也許是覺得陽光太刺眼,段野洲隨手拉上了窗簾,可窗簾間還是留了一條縫,足夠一些不聽話的光束偷偷地溜進房間。

段野洲轉過身,看到了他的沙雕學長。

段野洲:“……”

呂儒律:“……”

呂儒律有種偷聽被抓現行的心虛,露出一個僵硬的,極其不自然的笑:“早啊,學弟。”

“早啊,律哥。”段野洲的演技比他不要好太多,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去吃早餐了?”

段野洲的語氣和平時的一模一樣。呂儒律想起了昨天的跨年夜,段野洲也是用這種語氣問要不要來抱一下。

然而他拒絕了他。

呂儒律沒有回答段野洲有關早餐的,無聊的問題。他走到段野洲麵前,靜靜地看了男生一會兒,然後,在一片晦暗不明的光線中,他主動抱住了段野洲。

段野洲微微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