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不服她的反駁道:“茗茶姐姐,你可彆亂說,我們是在等主子的飯菜。”
茗茶頓感荒唐,“什麼?”
眾人七嘴八舌,把事給說了。
“胡鬨!”茗茶一聽完就罵人,“東廚十幾個廚子,忙活起來彆說一個鐘青閣了,就是十個都來得及!你們在外邊傻等,就不知道進去問嗎?!”
眾人齊齊扭頭看向冉儀。
冉儀適時抬頭,臉上寫滿了清澈的愚蠢,“我進去問了啊……”
“……”茗茶看到這張臉就覺得糟心。
若不是這張臉,大爺也不會屢屢失態,跟著了魔一樣的要把人納進猶璵軒,讓她自亂陣腳,惹大爺起疑。
現下她被打發過來取飯,近身伺候大爺的好差事被彆的小蹄子搶走,她心裡怎能不膈應?
“你進去問了,他叫你等著?”茗茶臭著臉問。
冉儀點頭,“姐姐你要是不信,我再去問問?”
她說著就往裡走。
茗茶也不攔,跟在她後麵進了廚房,見她站在趙大身側,問他主子的飯菜到底何時能好。
那趙大頭都沒歪過來一下就擺了手,打發道:“怕是還要再等上一會兒,你先去外邊等著,好了我便喊你。”
可離他不過幾腳路的方桌上,早就擺好了各房各院的食盒,一個個蓋得嚴嚴實實,顯然是做好了等人來取。
再去看,幾個掌勺廚子已經坐到了灶邊,各自端著飯碗在吃飯。
見冉儀老實巴結的要往外走,茗茶一聲嬌嗬。
“你個蠢貨!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她一出聲,眾人的注意力立馬聚集過來。
茗茶指著趙大的鼻子,罵道:“好你個下賤饢糠!現今是狗膽包了天,連著主子的事都敢懈怠!”
“各房各院的飯菜早就備好,你竟敢瞞著不說!怎麼?這王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還得等你趙大鬆口了才討得口飯吃?!”
趙大一個哆嗦,腦子都懵了,“茗茶姐,您、您說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就一個做飯的廚子,哪裡擔得起這麼大的罪名……”
茗茶毫不客氣的啐了他一口,又招呼外邊等了許久的丫鬟們進來,指著她們問他:“你可知我們在外邊等了多久?你倒好,在這擺起譜來了!”
看著門口一個擠一個把門都給堵嚴實了的丫鬟們,趙大眼前一黑。
這裡麵隨便哪一個放在平時都是難伺候的姑奶奶,現在來一群,不說趙大了,就是廚房管事都應付不過來。
有眼尖的瞧見那桌子上的食盒,也是張嘴就罵。
“好你個趙大,要害得我被主子罰了,姑奶奶我就剝了你的皮!”
這話一出,本就等的心焦的丫鬟們更是不敢停留,取了食盒飛快的走了,臨走前,還惡狠狠剜了趙大一眼。
一時之間,趙大隻覺得自己大難臨頭。
他額間冷汗涔涔,手腳也在後怕中脫了力,抬頭看到對自己微微抿唇似笑非笑的冉儀,更是驚懼。
“你——”
“可是我犯了什麼錯,叫趙師傅對我不滿了?”冉儀截住話頭,眼露不解,一雙銀灰色眸子乍一看還帶著幾分純然,“您若是不想做我遲暉苑的飯菜,大可直說,扯鐘青閣那位的旗號做什麼?叫我平白惶恐了好久,連問都不敢多問幾句。”
恰好聽到這句話的柳祈:?
你這女人比那京城西街的戲子還會唱戲。
領教過她手段的趙大也是恨不得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可惜天不遂願,直到茗茶離開,他都還好端端的站著。
冉儀拿過三房的食盒,掀開看了一下,見裡麵照舊是些青菜白菜隔夜菜,有些不爽的抿了下嘴唇。
這要人怎麼吃?
他麼的,這群人知道捧高踩低,不知道愛惜美色嗎?
不知道顏即正義嗎?!
她正要發作,餘光卻瞥見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默默站在一邊。
冉儀眼前一亮,招手喊他:“那誰,你來一下。”
柳祈頓感不妙,但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意思逃,隻能硬著頭皮走過來,嗓音緊巴巴的問她。
“乾嘛?”
冉儀道:“你家主子年紀還小,吃不了太多飯菜吧?”
“?”柳祈迷茫了一瞬,目光在這人麵前的食盒裡遊了兩圈,隨後滿臉懷疑的掏了掏耳朵。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