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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年沒聽懂最後一句,但這並不妨礙他把這事告訴晏朝卿。
得知冉儀如此一鳴驚人,晏朝卿腦袋直發暈,“她怕是那張嘴沒個把門,得罪了誰,這才被趕來的遲暉苑。”
豐年瘋狂點頭讚同。
“實在不行,”晏朝卿暈過後又坐直了身子,“叫冉儀暫且出去避避風頭吧,得罪了七皇子,就是母親都不見得能護住她。”
豐年擔心,“那冉儀不在,七皇子會不會拿我們撒火啊?”
他倒是還好,賤命一條,但若是牽連了三爺,他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冉儀!
“怎麼會,”晏朝卿安撫道:“我再怎麼樣也是王府的公子,怎麼會因為一個奴才就受到波及?”
豐年這才安了心,“那我去跟冉儀說,讓她快點收拾東西走人。”
他這邊剛走到門口,就聽外邊傳來一陣動靜,那動靜越來越大,最後停在了他們院前。
一個身高體壯通身腱子肉的男人走了進來,“這裡可是遲暉苑?”
豐年點頭,警覺道:“你們是……”
“我們是七皇子派來送臥榻的。”那男人環顧一圈,“你們主屋在哪?”
豐年愣了下,“臥榻?七皇子送的臥榻?”
“是啊,上好的黃花梨臥榻,七皇子特意吩咐的。”男人說著有點唏噓,黃花梨木珍稀,像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一輩子都弄不到一塊。
見豐年站在原地犯迷糊,那男子又問:“小兄弟,你們主屋在哪?我們給你放好,也省的你們挪來挪去,這東西沉得很,你這小身板可不好折騰。”
豐年忙指了地方,又確認道:“你們真沒送錯?我們這兒是遲暉苑。”
壯漢道:“就是遲暉苑,你放心,不會送錯。”
說完這話,他朝外邊招呼一聲,便有四個壯漢抬著個大物件走了進來。
豐年跟在後麵,隻見那黃花梨臥榻木料上乘,上麵還雕著祥雲蟠螭花草鳥獸,纖毫畢現精美無比,一眼便知造價不菲。
晏朝卿正在喝茶,看到一群人抬著東西走進來,也是詫異,“這是怎麼了?”
“給三爺請安。”幾個壯漢恭恭敬敬請了安,“這是七皇子派我們送來的黃花梨臥榻,您看看放哪兒?那窗戶下邊如何?”
晏朝卿訥訥點頭,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午膳時冉儀才說要弄個軟榻過來,午後七皇子就送來了,這當真是個巧合?
幾個壯漢手腳麻利,很快把臥榻給擺好了,後邊跟著的幾個丫鬟又打掃收拾了一通,放上了緞麵的靠枕和引枕,確保人躺上去就能享受,這才收手,轉頭問晏朝卿可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這般就好,有勞各位。”晏朝卿道謝。
“都是殿下的意思。”領頭男人賠笑兩聲,帶著人走了。
豐年直犯迷糊,“主子,七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晏朝卿對那臥榻盯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用叫冉儀走了。”
“啊?”豐年更暈了。
晏朝卿走到窗邊,朝外邊望了一眼,“她人呢?”
“去主院了,說是有事要稟報王妃。”提到這,豐年不免好奇,“主子,你說她要說什麼啊?”
“……”晏朝卿默然片刻,沒回答他,隻說:“等她回來了,叫她來見我。”
豐年應下。
然而冉儀這一去久久未回,傍晚晏望散學過來,她都沒有回來。
晏望臭著臉找過來,發現人不在,表情更是難看。
“去多久了?”他仰頭問晏朝卿。
兩人雖說是堂兄弟,但身份懸殊,因此晏望對晏朝卿也沒多少尊敬。
晏朝卿叫人端了熱茶,又送了零嘴,這才說:“有兩個多時辰了吧。”
晏望聞言便皺起了眉頭,“怎麼去這麼久還沒回來?難道是被王妃詰問了?”
晏朝卿笑了笑,沒有說話。
晏望看他這柔柔弱弱但笑不語的模樣就覺得不爽,要不是這人,冉儀早就成了自己的奴才,自己也不用天天往這邊跑,看個跟李貴妃一樣的病秧子。
冉儀為了他不願意去鐘青閣,結果這人連擔心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沒把冉儀放在心上。
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
晏望心裡嘀咕個不停。
兩人相顧無言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聽到院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冉儀大步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臉不爽的晏望,再一看,那窗下的臥榻格外漂亮,漂亮得給晏望都加了一層濾鏡。
她頓時眉開眼笑,聲音都響亮了不少,“我說今兒的遲暉苑怎麼這麼亮堂,原來是殿下來了!蓬蓽生輝這四個字,我這次可是真真切切領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