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被說是勾欄倌館(2 / 2)

他罵一聲,沈乘舟便打一下,打到後麵謝紓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像是被鞭子狠狠抽過一般。

他試圖反抗,可很快便被沈乘舟無情鎮壓下來,隻能困在他的陰影之下。

沈乘舟手裡還有少年剛剛溫軟彈性的觸感,像是一塊水豆腐。他眯了眯眼,臉上掛著凍人的嘲諷,把嘴唇湊到謝紓耳旁,粗渾灼熱的吐息打在謝紓敏感的耳垂處,讓謝紓腳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接著如遭雷擊。

沈乘舟輕聲吐出四個字:“勾欄倌館。”

——這是在罵他跟男妓一樣了。

謝紓渾身一僵,他難以置信地想要回頭。可是沈乘舟不容分說地把他的雙手高高抓起摁在床頭,大紅嫁衣被粗暴地、沒有一絲情感地撕開,露出青年蒼白瘦削的背脊。

那背脊像是埋藏在雪原中的山穀,白得晃眼,因為憤怒,那薄薄的一層肌膚上似乎還帶著點粉,像是雪原上落下一大片紅梅,被冷空氣刺激得瑟縮了一下。

沈乘舟的呼吸沉重起來,手指掐在了少年纖細瘦弱的腰腹間,像是想要活生生把他擰斷,蒼白的肌膚上泛出猙獰深重的紅痕。

“不要!!”

謝紓瘋了,他試圖掙紮,可他才被刨出金丹,傷痕累累,頭重腳輕,渾身上下隻有一副嘴還有力氣。他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可還是打了沈乘舟好幾下。

沈乘舟嘴角也帶上了血,眸中閃著猩紅,壓抑的怒氣快把他吞噬殆儘了,他抓著謝紓的腳踝用力把他拖回來,低喝道:“你逃什麼?!不是你強迫我同你合籍麼?!現在如你所願,你逃什麼!!!”

床上全是長長的拖曳的痕跡。洞房花燭,本該是紅浪翻滾,此時卻變成了兩人在床上拳打腳踢,互相毆打。謝紓被沈乘舟摁著頭,又撞了幾下床杆,腦袋中嗡嗡作響,昏昏沉沉。他衣不蔽體,狼狽不堪,再也無法強撐,淚水順著臉頰淌下,喉嚨滾出泣音,像是一隻嗚咽的小獸。

“不對……我不是想要這個……”

他知道自己不被喜歡。可不被喜歡就得遭受這般待遇嗎?

謝紓把自己的臉埋在胳膊中,有些哽咽,“我想要……我想要……”

他恍惚間喃喃道,嗓音有些崩潰。

“我想回家……”

這話可真是可笑,謝紓是昆侖宗主的兒子,昆侖便是他的家,他如今已經在家中,嘴裡竟然還念叨著這種蠢話,實在是貽笑大方。

他一生受傷無數次,小時候母親尚在,跌倒時有人疼,因此也會偶爾哭得額外大聲,可後來他獨自在外飄零輾轉數百年,在時光洪流中踟躕獨行,無人疼他在意他,便再也不哭了。更多的時候,那些傷心和難過化作了鋒芒畢露的盔甲,剛強地撐著他活著。

但眼下他像是被剝開了那層盔甲,露出了裡麵孱弱的青年。水光從他的下巴滑落,沈乘舟愣住了,伸手捏住謝紓的臉,逼他從濕淋淋的被褥中抬頭,遲疑道:“……你哭了?”

謝紓不想被他看到眼淚,但他眼前陣陣發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被沈乘舟捏得下巴都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可是他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隔著霧氣,惡狠狠地瞪視著沈乘舟。

他發著狠,聲音卻很脆弱,像是被欺負的幼崽,一身大紅嫁衣幾乎被撕成碎片,破破爛爛地掛在他身上,淩亂不堪,真如沈乘舟諷刺他的那句話一般無二。沈乘舟看見他哭,心臟忽然間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了一下,一陣一陣地麻,疼得他幾乎栽在謝紓身上。

謝紓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眸水汽氤氳,眼尾發紅,沈乘舟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觸碰到謝紓的睫毛,謝紓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長卷濃密的睫毛墜落到沈乘舟的指尖,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給謝紓擦一下眼淚。

然而他忽然間像是過電一樣,猛地收回手。

因為此時,他倏然聽見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匆匆,越來越近——

“大師兄怎麼還沒來見我?是有什麼不方便的麼?”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隻是小師弟麻煩你再等等!等一下就好了!”

門外的聲音清澈溫暖,停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門口,“我想感謝他在玄武秘境中救我性命,我剛剛倉促做了一點點心,怕久了會涼,我給完他就走。”

另一個聲音叫苦不迭,“姑爺爺!使不得!使不得啊!!”

吱呀——

門被推開,那個溫溫柔柔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溫潤如玉的青年出現在門後,他一身青衣,眉眼間含著一種溫柔的素雅,手中拎著一個竹籃,似乎因為走得太快,還有些喘,弱柳扶風地扶著門。

他身後追著的弟子看見洞房裡麵的第一眼,就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一巴掌蓋在自己眼睛上,根本不忍直視這副畫麵。

昏暗的洞房內,紅燭與文房寶具散落一地,可見戰況激烈。床榻上,沈乘舟正死死地抓著紅衣青年的手,不由分說地摁在他的頭頂上方。他一隻腿屈起,曖昧地卡在紅衣青年被強迫打開的兩腿之間,另一隻手還掐著紅衣青年的腰,隱約可見紅色的指痕。

謝紓衣冠不整地被男人壓在床上,眉眼間一片濕潤,嫁衣被撕得亂七八糟,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得令人晃眼的皮膚。

青年茫然地睜大眼睛,手中提著的籃子“砰”地一聲砸在地麵上,裡麵精心準備的糕點四處滾落,沾了一地的泥土。

他猝不及防地問:“大師兄,你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