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記憶直播開始(1 / 2)

祝茫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雷聲震聾了,才會產生幻聽。

大師兄在說什麼?

謝紓的靈劍上掛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玉佩?

他目光緩慢地下移,遲緩滯澀地眨了眨眼,忽然想要笑出聲來。

“不可能。”他笑著說,“怎麼可能一樣,大師兄,你是不是看錯了?”

沈乘舟站在他麵前,可他就是不往沈乘舟,或者靈劍的方向看。明明他也有眼睛,但他卻下意識地躲開,隻顧著讓沈乘舟再看一眼,自己卻好像在逃避什麼。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重重地砸在他的傘麵上,讓他有些撐不住似的,握著傘骨的手臂微微搖晃顫抖。

沈乘舟不打算多言,他摘下那枚玉佩,放到祝茫麵前,祝茫視野中猝不及防地闖入一枚血色的玉佩,仿佛被那緞紅刺痛般閉上了眼,呼吸顫抖,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慘白得像鬼。

沈乘舟沒有多說:“細節上應該有些許不同,但……確實一樣。你們在同一家店鋪買的?”

怎麼可能是同一家店鋪?祝茫差點張口反駁,為了仿製玉佩,他找了幾乎快上百家玉料店,沒有一個店主說他們那裡有這樣剔透的血玉,更彆說是要像幾尾遊魚附在白玉上,這種玉必定是獨一無二,或者至少是出在同一塊玉料上。

“不對……不對……”祝茫突然想到什麼,慘白的麵部整個活了過來,他猛地抓住沈乘舟的肩,指甲生生地扣進了他的皮肉中,“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對不對?”

沈乘舟不是很喜歡聽彆人提起他失憶的事情,但是祝茫此時神情不太正常,因此他隻是微微蹙了蹙眉,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那就對了。”祝茫鬆了口氣,放開幾乎要把沈乘舟抓出血的手,來來回回地不斷走動。這枚玉佩出自同一塊玉料上,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枚玉佩是昆侖人人共有的,是昆侖的信物?

又或者,沈乘舟失憶後不記得曾經有這樣一枚玉佩,是謝紓從他這裡……偷過來的?

他眼中燃起火焰,豁然開朗,像是個不小心陷入迷宮的旅人終於衝破了迷障,又像是陷入層層蛛網後又竭力掙脫成功,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終於又安安穩穩地落回去。

對,肯定是謝紓偷過來的。他不可能有這枚玉佩,祝茫以己度人,覺得合理至極。謝紓喜歡沈乘舟,因此要把他的物品貼身攜帶,於是剛好趁沈乘舟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東西時下手。

這人真真是下流卑鄙,居然覬覦彆人的寶物。

他鬆口氣,好險,他差一點就要被謝紓騙了。

謝紓和沈乘舟不一樣,沈乘舟乾乾淨淨,做事磊落光明,與心機深沉,壞事做儘的謝紓截然相反。

謝紓一看就是毒藥,怎麼可能會是他的解藥呢?

他是要一心一意對沈乘舟好,一心一意愛他的,謝紓死了都不安生,居然還要擾亂他的心智。

遠處驚雷四起,頭頂黑雲漫山,空氣粘稠而濕悶,他平複好自己心情,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撐著傘的手也不抖了。

他扭頭對著沈乘舟,燦然一笑,“沒事,大師兄,應該隻是湊巧,雨太大了,我們走……”

他最後一句話被吞沒在驚雷中。

一道巨大的銀蛇劈開了天幕,洪水從天而降,不遠處依稀能聽見忘川河咆哮著,仿佛有什麼人在殘忍地將它斬首,咆哮中充滿了求饒般的委屈。

血紅色的河水不斷翻湧著,在岸上拍打出雪白的浪花,昆侖上,所有弟子看向那巨大的銀蛇,目瞪口呆,被那奪目的光芒刺得閉上了眼睛,腦袋同時像是被重重地挨了一拳,好似那驚雷落在了他們身上。

祝茫猛地抬頭,剛剛怡然自若的表情瞬間崩塌,他下意識地撲過去,在沈乘舟震驚的目光中,把他手中生了鏽,宛如廢銅爛鐵的靈劍搶過來,緊緊地抱在懷中,那枚冰涼的玉佩被他五指並攏死死地扣住,好似這是他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寶物。

接著,一道雷光淹沒了他們。

等他們再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一片寂靜無聲,無無窮無儘的黑暗如潮水把他們緊緊包裹。

“這是哪裡?”

有昆侖弟子愕然不已,“我們剛剛不是還在昆侖上嗎?”

“這是哪裡的秘境嗎?放我們出去!”

“喂!有人嗎?”

他們不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奔跑,卻驚悚地發現這裡的黑暗簡直沒有儘頭,仿佛延綿千裡,恐懼在他們心底發酵,直到終於發現了沈乘舟和祝茫。

二人並肩站立,沈乘舟負手而立,蹙著眉頭抬眼望向這片空間,眉頭的朱砂痣在黑暗中紅得發亮。而旁邊的青衣青年手上不知為何正抱著一把劍,手指緊緊地扣住劍柄上半紅半綠的玉佩上,平時總是溫柔似春風柳絮的臉上有猙獰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