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在他頸側留下咬痕(1 / 2)

俞亦舟顧不上再去拿手機,抱著他的手臂更緊了些。

蘇溫言靠在他懷中,把臉埋在他肩窩裡,近乎貪婪地吮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他家裡洗衣液的氣味,清新又溫暖。

他將手攬上他的腰,一路向上,用力抓緊他後背的衣服,那衣服被雨水打濕,又被體溫捂熱,摸起來並不舒服,可此時他卻顧不得那些,他渴求著擁抱這具身體,想要得到有關他的一切,哪怕是他討厭的雨,落在他身上也變得令人著迷。

腦仁在抽疼,思緒變得淩亂,一切舉動都好像不受他控製,身體隻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他想要和他接吻,想要發泄那些無從排解的痛楚,於是他張開嘴,用力地、狠狠地咬在他頸側。

俞亦舟渾身一滯,他沒有掙紮,任憑對方的唇齒碾磨著他的皮膚。

刺痛沒有持續多久,蘇溫言便鬆開了他,僅剩的一絲力氣終於耗儘,他感到缺氧,開始大口喘氣。

俞亦舟輕拍他的後背,儘可能給予他溫暖,過了許久,對方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他將蘇溫言抱起,回到臥室,輕輕將他放在床上。

蘇溫言拚命拉住他的手腕,啞著嗓子道:“彆走。”

俞亦舟打開床頭燈,在床邊坐了下來,衝他比劃手語:“我不走。”

蘇溫言緩了口氣。

燈光下,他臉色依然蒼白,眉心蹙起,眼尾有些潮濕,因為難受而生理性地流出眼淚。

歇了一會兒,他艱難睜開眼,對俞亦舟說:“幫我拿片止疼藥。”

俞亦舟:“在哪?”

“抽屜……”

蘇溫言氣息還是不穩,說句話都很困難,俞亦舟忙在床頭抽屜裡翻找,找出一盒止疼藥來,看日期是新的。

他倒了溫水,扶蘇溫言坐起一些,將藥和水都遞到他唇邊。

蘇溫言沒力氣接,直接就著他的手把藥吃了。

俞亦舟重新掏出手機:“你睡一下吧?”

蘇溫言點頭。

俞亦舟小心將他放平,給他蓋好被子,又把自己的手也伸進去,捂著他冰涼的手指。

蘇溫言精神困乏,加上藥物作用,很快就睡了過去,在醫院時,他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睡覺,隻要睡著了,就會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

他身上還沾著不少顏料,手上也是,俞亦舟幫他捂了一會兒手,顏料也蹭到他掌心。

他聞了聞自己的手,顏料散發出混合了植物油的味道,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毒,還是快點擦掉吧。

俞亦舟抽了兩張消毒濕巾,怕冰到蘇溫言,先放在掌心捂熱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幫他擦去身上沾到的顏料,從臉頰,到胳膊,到手。

衣服上也全是,那被子裡大概也沾到了……算了,明天再說吧。

擦了好幾張濕巾,總算差不多擦乾淨了,俞亦舟歎口氣,他之前應該問問醫生,蘇溫言目前的身體情況,到底能不能接觸這些油畫材料才對。

他守在床邊,輕輕攥著他的手,一刻也不敢離開。

蘇老師,到底要怎麼讓人放心呢。

他照顧了他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才把他的身體養回來一點,突然來這麼一下,一切又都回到原點。

看著蘇溫言痛苦,簡直像在用鈍刀子割他的肉。

俞亦舟拉住他的手,隔著口罩,將他的手背貼在自己唇邊。

天色漸晚,雨天天黑得比平常更早,蘇溫言一覺睡過去,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轉醒。

藥物作用下,身體的疼痛沒那麼劇烈了,但他覺得十分口渴,想要弄些水喝。

動了動,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著。

床頭燈沒關,他偏頭看去——俞亦舟趴在他床邊,似乎是睡著了。

那顆腦袋毛茸茸的,黑發在燈光下泛出光澤,他艱難抽回自己的手,在他頭發上輕輕撫摸。

熟悉的手感,還和以前一樣。

身體雖然不太疼了,卻有種說不出的綿軟無力,腦子也是一樣,思維很木,運轉得不太靈活,以至於讓他忘了身邊的是周遇而不是俞亦舟,摸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把他摸醒。

俞亦舟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的手。

看到他臉上的口罩,和趴著睡太久壓出的口罩印,蘇溫言終於回過神來:“我想叫你。”

俞亦舟點點頭,拿起手機:“感覺好些了嗎?”

“我想喝水。”蘇溫言嗓子還是啞,因為沒力氣說話而語調拖長,聽起來軟綿綿的,像在撒嬌一樣。

俞亦舟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額頭,果然有些熱。

“你發燒了。”他說。

“是嗎,”蘇溫言又把眼睛閉上,“可止疼藥不是也能退燒嗎。”

大概正因為能退燒,所以才沒完全燒起來,隻是有一點熱。

俞亦舟給他倒了水,扶他坐起:“要吃點東西嗎?”

蘇溫言畫了一下午的畫,晚飯也沒吃,到現在早該餓了,可疲乏的身體沒有半點食欲,他搖了搖頭。

俞亦舟隻好喂他喝水,打字:“如果天亮了還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蘇溫言又搖頭。

他現在隻想休息,不想去醫院,不想去任何地方,他也不想一個人休息,獨自躺在床上時,會讓他想起在醫院的無數個夜晚。

於是他輕輕勾了勾俞亦舟的手指,對他說:“你陪我。”

俞亦舟:“我一直都在。”

“你躺到這裡來。”蘇溫言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俞亦舟沉默。

上次蘇老師讓“周遇”陪他睡覺,是意識不清醒的夢囈,這次總不能還是……

他看著對方尚帶迷離的眼神——好吧,興許現在的蘇老師也不清醒。

都病成這樣了,他也管不了那許多,稍作猶豫,還是依照他的指令爬上床,靠在他身邊。

病中的蘇溫言好像格外黏人,俞亦舟一靠近,他就立刻貼了上來,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真的不需要漲工資嗎?”

俞亦舟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