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 再抬頭死死盯著謝臻,“重新說!……(2 / 2)

沈席玉拿出玉簡,按到謝臻的界麵,直接跟謝臻幻境見麵,“你過來。”

“師父……”

“現在。立刻。如果你還把我當師父的話,過來。”

旋即關掉了界麵。

林羨風看向底下水塘的龍魚,又看了眼一旁硬房的白獅,知道他的徒孫陸不盼要的估計就是這個了。

“我能買嗎?江陵。”

他仿佛已從分手的痛苦中走出來,臉上帶著沉著溫柔的笑容。

“你要什麼?”沈席玉也不會客氣。

“我都要了。”他偏頭輕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林宗主。彆亂給承諾。”沈席玉知道林羨風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一下子賣下這些靈獸,至少需要幾千萬。

“我說的。我相信江陵的眼光。他培養出來的東西,又怎麼會壞呢。”

“還用你相信?”不止何時,謝臻立在門口。他穿著一身太子玄色袍服,英氣逼人,應該知道林羨風也在這,故意這麼穿的。最出色的還是他的眼,如一汪春潭,嚴肅時顯得冷峻,此時眼中帶笑,眸中潭水也開始蕩漾。

“師父……”少年走到他身邊,“你找我?”

沈席玉認真地看他,“你就是江陵嗎?”

少年道:“他說的?”他指了指林羨風。

“你先告訴我。”

“江陵不是你嗎?師父?”

“你是不是江陵?”

謝臻目光沉沉,超乎尋常的冷靜,“我不是。但是我有個影衛名字……”

沈席玉咬牙,麵容肅然,猛地抓起謝臻的手腕,低頭看了眼,再抬頭死死盯著謝臻,“重新說!”聲色懼厲。

前世,他這麼對謝臻震怒的機會非常少。但不是沒有。就算他是世俗太子,可他還是修真第一高手呢。

所以,兩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雇關係,亦不是君臣。他教他的確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向他求學剛開始被人所迫。可後來,兩人都是兩廂情願的。他們相處非常愉快。他沒有覺得自己是第一高手,他也沒覺得自己是尊貴太子。

就這樣相處了近百年。

就是因為相處得自以為很愉快,後來,沈席玉才震驚、憤怒,以至於無法原諒。

謝臻沒有像往常一樣以可愛的表情來逃避,師父離他很近,可也很遠。

他朱唇輕啟,“不是我。”

兩人對峙的氣氛是這般強烈,以至於仿佛是任何人都不能插進去。

沈席玉突然笑出來,“好。”

江陵說自己下山買東西,待會就會回來。如果江陵就是謝臻,那人就不會回來。

“我那弟弟馬上就要回來。我們見見他吧。”沈席玉輕聲道。

林羨風也道:“好啊。我也想認識一下。”

沈席玉回了屋,林羨風也跟了進去。但謝臻仍立在屋外,表情格外的嚴肅,

他回頭看了眼那枇杷樹,虛空手一抓,樹上落下一顆,他捏在手裡。還記得師父以前從不吃這些,有一次他拿給他吃,他卻問他課業完成了沒。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因為他太過完美,他做自己的授業恩師,讓他產生一種巨大的壓迫感。他無論怎麼追也追不上。同時也因為他太過嚴苛。他的嚴苛並不是凶,而是一種近乎完美的要求。

有一次,他偷懶沒有修煉,沈席玉罰他閉關三個月。三個月,不見日月。在彆人都把他當殿下的時候,沈席玉真的有把他當學生。三個月,對於稚嫩的他來說,是一種折磨、痛苦和不解。

可是出來後,他仍然要對他態度恭敬,和顏悅色,方為學子。

等等等。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們之間,以前就隔著一條鴻溝,巨大無比。這條鴻溝沈席玉沒有發覺。但他知道。鴻溝無法跨越,直到沈席玉死了。

一切才天翻地覆。

他死後,有一次外麵仍下著瓢潑大雨,他於睡夢中醒來,呆呆地聽著外麵的雨聲,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他逐漸陷入一種無意識狀態。再醒來,他發現自己竟在亂葬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他隻穿著白色寢衣,巨大的雨水從頭頂傾灌而下,冰冷刺骨。他還活著,卻因為□□太痛苦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魂被抽離。

他一邊承受著□□和靈魂被生生剝離的巨大痛苦,一邊跪倒在地,跪倒在他最恨也最愛的師父麵前。

記憶被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打斷,謝臻抬起頭,同時,沈席玉跟林羨風也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