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 拍賣(1 / 2)

長壽令 午間明月 7613 字 1個月前

經過一番波折,司月終於尋到了這處拍賣場,憑著那棵樹與那張地契夥計帶她到了一間雅閣,甚至還把管事的也引來親自領她上樓。

“少東家,您今日倒是帶了一件好東西,隻不過是些許日子未見,怎麼今日來時還戴上幕籬了?”

司月手指輕勾,將四隻亂躥的小狗聚在一起,笑道:“前幾日經曆獸潮,不小心抓破了臉。”

管事的點了點頭又道:“早便與您說過,麵貌相似的兩個人走在一起,是個人都知道這兩人是什麼關係,宮……那位的相貌與您無甚差異,若是每日頂著這張臉招搖……幸而未曾引來禍害。今日戴上這幕籬,倒也是好的。”

“嗯。”

“您手裡所持地契中便是這兩處拍賣場與外界交往最為頻繁、收益最高,不似其他幾處……”

“到也不錯,這裡好歹是自己人,做事時自然不會有那種心思,否則何來收益。”

“那您為何不將我們的人安排進去?偏要讓……那兩人占儘了便宜。您可是說過,虧本的生意不做也罷。”

到了雅閣門口,管事的隻向開門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立即識相地驅散了周圍的人。

管事的開了雅閣的木窗再掛起露台的紗簾,司月走到露台上,隻見外頭黑壓壓一片,唯有中間雕花高台上明亮。

台上立著一根鏤空木柱,雕花凸起處便掛上一枚默木,木柱旁站著一位女子。

見這女子容貌非凡,眉目間帶七分嫵媚與三分清純;那柳葉眉尖尖,與那丹鳳眼相稱,頗有幾分淩人的氣勢;但見那小巧的嘴兒便似新摘的櫻桃帶著些許水汽,反而斂去了幾分迫人的氣勢;長發用許多顏色不同的發帶挽起,不加一簪一釵作為裝飾,卻未見其中的俗氣;又見女子脂如白玉膚如白雪,隱約又見幾分紅潤的血色;內裡是一件黑色短褂並一條血色長裙,中間一件暗紅底色的紋黑花長衫,外頭再披上一件薄如蟬翼的白底色繡淡黃色梨花紋的紗衫;衣領處隨意敞開,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春色;左手手腕上戴了一隻簡陋的木鐲;腳上隻一雙黑底色繡紅色龍鳳紋的布鞋,腳踝以上處一條吊著兩個小鈴鐺的紅繩外空蕩蕩一片。

“這是……織夢……”司月低聲喃喃,她記得宮月兮的記憶中這位名叫織夢的女子幾乎沒怎麼出現過,又好像是……從未出現過……?

管事的微微眯起眼盯著眼前的這人,也不再多說。

待司月轉過身來他便立即收斂方才的神色,隻略略笑笑然後看向織夢。

“宮長木。”司月按著記憶叫出他的名字。

“是。”

“穆文淵。”

“是……”宮長木微微皺眉,儘管有不快卻也忍住了。

“你去……倒杯酒……水來。”司月隨意揮揮手,心裡盼著宮長木快些離開。

宮長木稍微點頭後就離開了雅間。

看著關上的木門,司月歎了口氣:“本不想多一個人趟這趟渾水的,可惜……”

她記得,穆文淵似乎是那位穆格世的表係兄妹,庶支穆文軒的嫡親弟弟,生母死於小妾手中,倒也悲慘。

司月沉思片刻,而後從靈空間選出兩種靈蠱蟲:一隻名為避湯蠱,形如玉石,隻需佩戴在身上便可抵禦外來毒素,若是遇到異獸的毒素或是高品級的草藥毒素便會失效;

第二隻名為亂花蠱,形似一滴水,可吸人魂魄、亂其心智,最後成為一具傀儡。

司月打開物空間取出那支被帕子包著的玉簪,將避湯蠱嵌入一支玉簪的綴花上——這既是宮月兮托她辦的事,也好全了宮月兮的一個心願。

亂花蠱則自雅間的門縫處飛出去了——她是不信任亦或是同情宮長木的,即使他的命運坎坷不平;何況,她自己也並非心善之徒。

“若是他們還在……可惜束縛我的枷鎖早已經消亡了,如今還有何人……”司月苦澀一笑,隨即收斂情緒,轉頭看向台上的織夢。

許久,宮長木推門而入,手中端了一個雕花梨木托盤,托盤上放著白玉酒壺與幾隻青玉樽。

“那棵樹何時拍賣?”

“今日冊上並未記錄,所以還得再等些日子……不過您若是想的話,等下就可進行拍賣。”

還挺隨意。

司月心中暗笑,而後點點頭:“去安排吧。”

“是。”宮長木應聲,將托盤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司月倚在木欄上,手指輕輕撥弄鋪在木欄上覆蓋著毯子的絨毛,看著織夢的曼妙身姿以及頸肩上淡淡的紅痕,再想到宮長木……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想法。

啊?

再過一小會兒又見一個小廝跑到台上湊在織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織夢立即變了臉色,嘴角上揚險些掛不住笑容。

而後聽她說道:“打擾諸位客人了,稍後進行拍賣的並非栗芒弓,而是一棵樹。”

司月挑了挑眉:還真是隨意啊,她這算是以公徇私了?

不過底下的人卻微慍:“憑什麼?今日我正是奔著那弓來的!”

而後兩個小廝將那棵金樹小心翼翼地抬上來,眾人的目光又立即被吸引過去了。

“這樹是從……前幾日獸潮時,秘境中帶回來的,因無記載,故而隻稱其為‘金樹’了……”織夢從金樹上摘下一枚金燦燦的果子,再上來一個手中捧著瓷碟的小廝小跑到織夢身旁。

織夢將果子隨意丟到瓷碟上,便聽到幾聲金屬與瓷器相撞的清脆聲。

織夢解開手腕上的木鐲,向金樹施以靈力,而金樹那被摘下果子的枝丫處又迅速結出一枚新果子,與之相伴的還有周圍的枝葉愈發茂密。

“這便是它的神奇之處——取其一分又生十分。”織夢拿著小廝遞上來的帕子拭手,而後差那端著瓷碟的小廝捧著碟子在高台上走了幾圈,讓所有人都瞧一瞧、辯一辯這果子。

司月撩了撩幕籬,台上的織夢也注意到了她,隨即會意一笑。

“不知這樹值多少呢?”

“不知這位……”織夢手指抵唇輕笑,繼續道:“客人,您覺得值多少呢?”

司月托著下顎,慢慢道:“若是與台上的某位女子比起來,那可真是一文不值。”

織夢又笑:“真是誇大了……即使你嘴兒這般甜……若是平常,我也不能給你些方便;幸而今日我上頭的人不在,就給你些甜頭嘗嘗——你若是拍下了這樹,附贈三萬靈源石。”

“什麼?!三萬靈源石?!”

“不是在說笑吧?這怎麼能隨你說送就……”

“你是新來的吧?今日你算運氣不錯,遇見了這位叫做‘織夢’的……你可不知,大老板不在時都是由台上這位說了算……”

“笑話!這是誰立的規矩?竟讓一個女……”

“低聲些……若是叫她聽到了……這規矩……大老板親自……”

……

司月聽了這話,回想宮月兮的記憶卻怎麼也找不到有關織夢的那部分,不由得皺起了眉。

對麵一處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請報價罷。”

“八十六萬。”

“這個價確實低了些……”司月打了個哈欠,大聲道:“一百萬——”

此言一出,數人皆變了臉色:有驚的、怒的、羞的——哪有這樣加價的?

甚至司月轉過身時還看到了一臉驚訝的宮長木。

“怎麼了?”

“您……”宮長木的臉色古怪起來且帶著幾分譏笑,補充道:“眼下的錢可都不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還包括物空間裡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屬於你。”

“什麼?!”

“當初可是您說的,錢財等物不可隨身攜帶,以防他人起歹毒之心。”

“你……不知道?”

……

織夢微微眯起眼,隨即隱藏了那幾分微慍,笑道:“當真是闊綽了……”頓了幾秒,繼續道:“若無人出價,這樹可就……”

“一百零五!”

“一百零七!”

“一百一十二!”

……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抬價的人數就越來越少了,司月微微皺眉,想到自己空蕩蕩的錢袋子,心一狠咬牙道:“兩百萬!”

隨後,底下徹底沒了聲音。

高台上的織夢也怒了,若不是台下還有眼睛看著,怕是下一秒就要發作。

司月心中暗叫不好時對麵又響起了一個懶懶的聲音:“兩百二十萬。”

那聲音沒有任何偽裝,聽著像個小娃娃,眾人望去,隻見一個女孩倚在圍欄上,手中拿了一把繡著蘭花的小團扇,笑吟吟得看著他們:“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這樹我看上了,若有人要與我爭……”

司月微微皺眉,宮月兮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人,側過頭正要問宮長木那丫頭的來路時卻見宮長木的臉色鐵青,拳頭也握得緊緊的。

“你認識?”

聞言,宮長木拳頭一鬆,慢慢道:“是,她是穆文軒的表妹,穆襄襄。”

也就是那位九十二代格世穆芊芊的親妹妹了。

“哦?”司月看著他未變的神情,又問道:“怎麼,你與她有什麼糾葛?”

“哈……便是她與她的小娘,給的穆文軒毒藥……我的母親……”說著,宮長木又攥緊了拳頭。

“……”司月抿抿唇:這穆襄襄看起來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心腸便如此歹毒了嗎?

“人,不可貌相。”

“原是如此……”司月想到話本裡的情節,於是提高了聲音:“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