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考慮 【zero……(2 / 2)

詞不達意 欣風作浪 5455 字 1個月前

“芳姐,欸那是不是你家女兒?”

坐在最裡麵穿著玫紅色尼龍大衣的女人跟隨話語的視線往外看。

吳芳瞧了眼時臨意收回視線,手一推,“胡了!”

旁邊的雀友笑罵著說她隻是手氣好,硬要再來一次。

吳芳擺擺手,得意說著女兒回來了不回家不行,桌子借給她們玩。

時臨意站在門口等著時母走出來。

兩人一同往樓上走去。

樓房的樓梯扶手有絲脫鏽,散在空氣裡有股血絲味。

“隔壁老王的女兒今年賺了三百萬,還找了個如意郎君。”

吳芳有點酸澀的開口說。

時臨意聽著沒說話。

“你那工作室賺的怎麼樣?”

吳芳挺住腳步,皺眉望向台階下的時臨意。

時臨意思考兩秒,如實回答。

“能養活自己,一年下來能存不少。”

“不少?你的‘不少’和彆人謙虛的‘不少’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吳芳嘲諷,提起上樓的腳步。

時臨意心澀,臉上很平靜,換了隻手提水果。

到家時,時爸正在廚房裡處理今早釣的魚。好不容易他今天沒早課滿足了釣魚的小心願。

時爸洗乾淨帶著血絲的手,上前來接時臨意提的水果。

嘴上還一直念叨著說不用買水果,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做客。

時爸從時臨意提的袋子中拿出一個蘋果去廚房洗乾淨遞給她,

“你先嘗嘗它甜不甜、脆不脆。”

時臨意略微僵硬的臉逐漸緩和,接過蘋果咬了口。

“怎麼樣?”

“又甜又脆。”時臨意彎唇笑。

吳芳換了身衣服從房裡走出,“甜?她買的水果能有多好?人家老王的女兒可以買那什麼世界上最貴的蘋果,你女兒就隨便給你去水果店挑挑。”

她又重新把注意點放在兩人的差距上。

家裡的氛圍被吳芳弄得尷尬至極,一時沒人說話。

時臨意細嚼著微微變得泛酸的蘋果,視線慢慢在家裡轉。

和上次回來沒什麼兩樣……

時爸咂巴了句嘴讓吳芳少說點。

“怎麼?我說錯了?我辛辛苦苦養她這麼大,說都不讓說了?”

吳芳扯著嗓門喊。

時爸推了推吳芳,示意她不要說了。

她沒理,繼續指責,“當年她自作主張選什麼陶瓷專業就算了,我給她好大麵子在外人麵前說‘我女兒學的那可是傳統手藝’,其實呢我羞得死,天天捏著那泥巴,小時候是給你養太好,沒摸過泥巴?就不該把你放在你外婆那……”

吳芳嗓門刺耳尖細,猶如在她耳邊急速摩擦而過的火星。

燒的人心裡煩、嗅著臭、聽著逆耳。

“爸,我下去扔個垃圾。”

時臨意打斷吳芳尖酸刻薄的語氣。

關上家門之前,吳芳對她的不滿意已轉向維持氣氛的時爸。

時臨意就站在樓梯上哪也沒去,周圍的氣味和她現在的樣子適配度太高。

哪有什麼垃圾,隻不過就手中咬兩口就完成它使命的蘋果。

時臨意眼尾泛酸,不是想落淚,是有種背刺一刀的痛感。

屋內吵鬨聲愈來愈大,她沒再待往樓下去。

一樓停車庫是歡鬨的笑聲和麻將碰撞聲。

時臨意揉揉吹冷的臉,打算去小區門口把垃圾扔掉。

才走兩步就聽見後方議論聲出現了以自己為中心的故事。

“你彆說,雖然吳芳總在我們麵前說她女兒多好,我可不見得,再好也沒見她家小意回來幾次。”

“哎呦,你這話就當著我們說說行了,芳姐要是聽見絕對和你鬨。”

“她鬨也是事實,我可聽說當年吳芳她媽去世的時候,那小姑娘一滴淚也沒掉。都說隔代親,好歹也有點感情,這小姑娘說直白點就是白眼狼。”

“哎,行了行了,彆說了,我們還用著芳姐的桌子,待會人家下來聽見。”

冷風簌簌,隨著話語傳入時臨意周邊。

時臨意停滯腳步,回頭。

她沒反駁、沒辯解、沒理會,眼睫扇動,回了家。

那顆原本要扔掉的蘋果被她慢慢的一口一口吃完。

簡單來說這頓飯吃得不儘人意,飯桌上誰也沒說話,大家都在互相較勁。

時臨意是累,明明什麼也沒做,但就像被人狠狠揍了八遍拳再掄起來扇了五百個巴掌、最後還讓你做十套高中數學題,費時費心費力。

吃完飯後她直接回了家,要平常這個點她完全可以去工作室再接一批晚上吃完飯出來散步的大學生情侶單。

隻是今天不想有這個賺錢心,她現在想睡覺。

時臨意隱隱約約覺著有股衝動要撞破頭顱而出,她不想讓它出現打亂生活。

她這個覺從晚上八點睡到淩晨兩點,睡得整個人迷迷糊糊、喉嚨乾澀。

時臨意喝口水又回到床上躺著,卻輾轉難眠。

外麵天色暗黑,耀眼的城市燈光映在時臨意眼簾。

她翻了個身拿起手機,頭卻昏昏沉沉。

難道今天凍感冒了?

時臨意摸摸額頭,可手心是燙的,摸不出什麼實質隻好放棄。

她吸口氣,鼻子堵塞,瞬間心情低落。

時臨意想,她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很久沒傍晚獨自一人在這感到惆悵……

夜晚能把人情緒放大,在這寂靜的房中隻有時臨意自己略微厚重的呼吸聲。

下午吳芳和鄰居碎嘴的話閃現在腦海裡,她捶捶頭想把畫麵捶出,奈何人直接泄氣。

時臨意坐起身好讓自己呼吸順暢不至於憋死。

窗外還有三兩人群遊走在馬路上,肆意逍遙,用情至愛。

她忽然、忽然很好奇……

好奇這世間所謂的‘情’,真如眾人所說仙氣飄飄、難以忘懷嗎?

時臨意默不作聲,她低頭看著手機,一幕幕過往情節在腦海中如掉幀畫麵一頓頓翻滾。

卻最終停留在吳芳驚訝且憤怒著接她回家的畫麵。

那年改為陶瓷專業的叛逆湧上心頭,時臨意猛地打開手機。

在這無人觀賞、清淨幽黑的夜晚,她下了一個衝動、銘記於心的決定。

不就是情愛嗎?怎麼能斷定她沒有心呢?

【zero: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