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人精似的，打量著眼前的老頭，拐杖上的明珠一看就價值不菲，又撇了一眼安風從頭到腳都透著“公子哥”三個字。

其實安風脖子上的紅繩拴著的玉鎖才真的是寶貝。是安赬花了大價錢拍賣來的，原本是一塊整玉，安赬請專業的工匠仔細雕琢的，玉鎖寫了安風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作為安風三歲那年回安家的見麵禮，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上流人士，在那天都心知肚明的默認了安風這個私生子的正統地位。

“這孩子小，能賣個好價錢呢，你看長的也好，給少了可不賣”他一股地痞樣，眼睛直冒光搓著兩手“您這拐杖上的珠寶，和手上的戒指，您看？”他說著說著就上手了，眼看摸著了，又被安柊狠狠地按了回來。

對於人販子來說，珠寶比支票好用的多，可以直接變現。

安風倒是對他們的對話不感興趣，走到小孩麵前，好小好瘦的小孩呀，看著大約兩三歲的樣子。對於小孩身上的鞭痕安風倒也不放在心上，不憐憫。

那時候的人販子喪儘天良，沒有一點人性，頭上三尺有神靈，也不怕遭報應。

安赬不想與其磨嘴，不屑於不至於沒必要，一個流氓而已。他把拐杖上的珠寶取了下來後又取下戒指，撂在空中，那人販子慌忙去接滑稽的不行。

“行了行了，帶走吧”他看了一眼那小孩嫌棄的不行，覺得麵前的人就是人傻錢多，一孩子買他有什麼用。

安赬把他們安置在車裡，轉頭給十八歲的安柊說了一句話，就上車了，安柊隨即原路返回。

那人販子在不遠處哀嚎，人財兩空。

安柊今年十八歲是安禎第七個義子，跟在安風身邊時刻護著這位小爺。今天是祭祖的最後一天，他們要啟程回京城了。

車裡很暖和，小孩心裡高興臉上卻看不出，灰灰的臉蛋居然突出了紅暈。

小孩蜷縮在車的一角，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呼吸聲都輕的細微，生怕惹旁邊的主人不開心，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被蹂躪的貓。

安風向來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開心就行。

“說，你叫什麼”語氣很冷，其實就是命令，不能違抗。

小孩膽怯的抬頭，指了一下嘴巴，又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他撒謊了，安風卻信以為真，這是小孩的心眼，到後來還後悔的不行。

“啞巴？”坐在前麵的安柊聽見自己家小爺這疑惑的問句，笑了一下，心中想在人販子手裡能不毒啞嗎？腿沒打斷都謝天謝地了。

也隻是心裡說說，畢竟人小孩在這裡呢。

安風盯著小孩，少頃開口“以後就叫啞巴”他說的很篤定，他說的便是對的，不容置疑，繼續說著：“我是安風，從先在開始你是我的，記住了？”

小孩子都是天真的，何況是啞巴這種受過難像個小貓小狗一樣，膽小的不行，豆大的淚珠好像不要錢似的。

是啊眼淚本就不值錢，隻是惶恐害怕或是開心激動的產物罷了。

忙不迭的點頭，安風看著心中滿意，但也沒有笑臉。

啞巴眼角濕濕的，小孩子不知道想些什麼呢，他悄咪咪偷看一眼安風。

他覺得安風很凶，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啞巴日後的人生便緊緊攥在了安風手中，他隻盼著安風不要拋棄自己，給口飯吃就行，他現在確確實實就是這麼想的，稚嫩又小心，慌慌的安心雖然不踏實可也沒什麼不好。

安風注意到了小孩的目光，也沒有轉頭，就像他爺爺一樣，不屑於不至於沒必要，對於啞巴也是如此，一個玩意罷了，能值錢到哪裡去，也就是自己願意所以才買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玩膩了，一樣是會扔，要是他想跑，那就毀了。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心裡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說是鬼使神差。安柊從鏡子裡看見了安風不易察覺的笑顏。

如果他的的眼淚必須要掉下來，如果是為了彆人，那不如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