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中學的學生會會長室裡，偌大的空間內偶爾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音，還有水被煮開的聲音。

“阿月，在想什麼呢？”赤司征十郎合上書，用手背碰了一下阿見彌月的額發。

少女在沏茶，可現在這壺茶已經泡開很久了她都沒有斟茶。這是她接觸茶藝以來，少有的失誤。

“嗯？啊——”阿見彌月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之後有些手忙腳亂的。

茶明顯衝泡過時間了，茶湯的顏色很深。

拿過桌子一旁的茶罐，她打算重新泡一壺茶。

赤司征十郎輕輕摁住她的手，阻止道：“算了，偶爾喝杯濃茶提提神也不錯。”

“下午還要上課不是嘛。”

“對不起，我走神了。”阿見彌月端起茶壺斟茶至七分滿。

赤司征十郎收回手，端起茶杯閉眼輕嗅著過濃的茶香，過了半晌才說：“很久沒有喝過阿月沏的茶了。”

明明他的聲音、語氣都一樣，可卻又不一樣。

阿見彌月詫異地抬眸，看向坐在自己正對麵的瑰紅發少年。

隻見他又把茶杯放下了，沒有喝。

“難得見一次麵，不打個招呼嗎？”

“不過，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吧。”

第一次？聯想起之前他怪異的表現，所以是有兩個赤司征十郎嗎？

這個認知衝擊著阿見彌月，她張了張嘴：“征……”

赤司征十郎從阿見彌月的遲疑中正確解讀到她在猶豫些什麼，他主動提到：“征君——吧，雖然我是無所謂阿月想怎麼稱呼我。”

“但是，還是不要把我跟他混在一起比較好。”

“畢竟，我就是我。”

“那麼，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麵。”

“噓——這是我們的秘密。”

未等阿見彌月徹底反應過來，他就自說自話地“走”掉了。話音剛出口：“你……”

赤司征十郎似乎怔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奇怪，他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很久沒喝阿月沏的茶了呢。”他下意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溫已然微涼，又轉眼看了下牆壁上掛著的鐘。

不對。

時間不對。

瑰紅發少年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孩，問道：“阿月剛才是想說什麼嗎？”

“沒什麼”阿見彌月輕輕地緩了口氣，努力消化著在這個短暫的午間休息發生的事。

征哥哥他好像還不知道另一個赤司征十郎的存在。

少女牽起嘴角，露出如往常一樣令人心安的笑容，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隻是突然想到了昨天下午球隊裡發生的事情，難免有些在意。”

昨天許久沒有來籃球部報到的灰崎祥吾難得來訓練了，快要結束訓練的時候他又主動地挑釁了黃瀨涼太，這樣的發展在這兩人之間倒是常事。

或許黃瀨涼太也終於被踩到底線，畢竟總是被找事也是很惹人煩的，他提出讓灰崎祥吾以首發隊員的身份作為賭注，後者也答應了。

可這場似乎堵上了自尊的一對一比賽，最終還是以黃瀨涼太輸了為結尾。

“灰崎跟黃瀨嗎。”赤司征十郎自然也記得昨天的事，“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掉了，不用擔心些什麼。”

“灰崎胡鬨了這麼久也該夠了，球隊的容忍度是有限的。而且，他已經不是必要的了。”

“征哥哥是想把黃瀨前輩換到正選的位置嗎？”阿見彌月不驚訝赤司征十郎的想法，這件事之前綠間真太郎就跟她說過了。

隻是當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從這人嘴裡說出來時，心裡總有股揮之不去的道不明的怪異感。

壓下那些不想不明白的事，阿見彌月思緒回到正在進行的話題上：“可現在還是灰崎前輩更強吧。”

她回想著自黃瀨涼太加入一軍以來，對上灰崎祥吾無一幸免的敗績。

赤司征十郎摸摸滿臉不解的少女的小腦袋，不再解釋些什麼。

結果是必然的，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

帝光中學一軍籃球場內，阿見彌月趁著隊員們列隊的時候迅速清點人數。

她現在都是先清點當天到館訓練的隊員數量，再按照到場人數來調配運動後的補充飲品的。

毫不意外的，今天應到人數又少了一個。

那人昨天耍完威風之後，又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