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清楚,安枳星的困意就上湧,她打了個哈欠,手很自覺地鑽到謝璟喻的衣裳裡。
“晚安,謝璟喻。”
謝璟喻習慣了安枳星喜歡把手揣到他衣服裡,閉上眼,輕吻她的唇角。
“晚安,好夢。”
安枳星睡眠向來很好,很少做夢,這天晚上卻罕見的做了個美夢。
更奇怪的是,她都醒了,謝璟喻卻還摟著她,睡得很沉。
大概是因為上次戰爭留下的創傷,謝璟喻多數時候都很少覺,睡眠也很淺。
從成親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安枳星都睡好了,但謝璟喻還沒醒的情況。
見他難得的睡個好覺,安枳星也不想吵到他,便閉上眼打算等他睡醒。
這一等,就把自己給等睡著了,安枳星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謝璟喻居然還沒醒。
要不是他呼吸平穩,安枳星都要懷疑謝璟喻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莫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謝璟喻才悠悠轉醒,眼裡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他視線緩慢的對上焦,一低頭就看到懷裡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他扣子的安枳星。
他的思緒尚且混沌,卻下意識的湊到安枳星麵前,低頭吻上她。
就像謝璟喻已經習慣安枳星把手放到他身上一樣,安枳星也已經習慣謝璟喻突如其來的早安吻。
她從善如流的摟住謝璟喻的脖頸,回應著他。
今天的謝璟喻確實有些奇怪。
安枳星都快喘不上氣了,想推開他,可謝璟喻卻按住他的腰,不依不饒。
他深深的吮吸著安枳星的嘴唇,輕咬了下她的下唇,然後舌尖輕巧的撬開對他毫不設防的牙關,碰上她的丁香小舌,反複的纏繞。
過了好半晌,謝璟喻才堪堪離開一點,反複而輕柔的啄吻她的嘴唇。
安枳星喘著氣,無力的靠在他懷裡,由著謝璟喻一下下的撫她的背。
“你今天怎麼了?”
謝璟喻沒直接回答她,而是說起彆的,“星星,我已經快有兩年沒有做過一個好夢了。”
“過去的每個夜晚,我隻要是睡著,就一定會做夢,我總是深陷在噩夢中不得安寧。否則,就會是整夜無眠。那時候我就想,那怕隻有一天我能安穩的睡著,那也足夠了。”
“後來我見到了你,那一天,是一整年以來,我第一個沒有做噩夢的夜晚。”
“直到昨晚,星星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美夢,一個無比真實,格外美好的夢。”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細微的笑意和憧憬。
“我夢到我們去了無垠的雪山,蒼茫的沙漠,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最後回到了長安,我們生了個小寶寶,一家三口,春夏秋冬四季輪轉,一直到白首。”
“這就是你心裡的美夢呀。”安枳星彎起眼,笑的甜甜的,“我還以為你最期望的事是山河太平呢。”
“這也是啊,但是山河太平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現在,對於我來說,最好的結局就是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向你保證,讓你一輩子幸福這件事,我一定會做到。”
他親親安枳星的額頭,眼神溫柔極了,“星星,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
“嗯,我知道。”安枳星更用力的摟緊他,“我相信你。”
相信你,也相信我們。
無論世界如何變幻,哪怕是鬥轉星移,滄海變成桑田,我愛你這件事,也永遠不會變。
我會與你,達成世間最美好的結局。
“星星。”
他聲音很輕。
“謝謝你。”
謝謝你,賜我一場最盛大、最瑰麗的幻夢。
——
兩人這一次在草原上一呆,就是近三個月,季節也將要到秋季的尾巴。
眼見著天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草原上的冬天又冷的厲害,安枳星的身體受不住。
謝璟喻便商量著準備回長安。
路途遙遠,宋嫵生怕餓著凍著安枳星,準備了一大堆的衣裳、肉乾和各種玩意塞到馬車上。
原本宋嫵還覺得不夠,還是時問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生怕她把馬車放的連安枳星和謝璟喻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好聲好氣的勸了半晌,宋嫵才勉強作罷。
前幾日都是陰雨綿綿,走的那天確實是個大晴天,陽光溫暖和。
宋嫵送她們的時候,明明紅著眼眶舍不得人,卻非嘴硬說陽光太刺眼。
這一分彆,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麼時候。
安枳星也舍不得她,她也不顧其他,抱著宋嫵即是說不想和她分開,又說下次一定要把楚暮雨和初嫿帶來,最後還反複叮囑一定要和時問清好好地過下去。
她絮絮叨叨了很多,宋嫵也一句一句聽著。
等到最後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安枳星才依依不舍的鬆開宋嫵,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謝璟喻上了馬車。
車轍滾過仍舊濕潤的草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跡。
宋嫵目送著馬車一點一點的駛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裡,才揉揉發澀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