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們有弓箭手,謝璟喻同樣也有遠距離武器。
“弓弩,準備!”
隻聽“唰”的一聲響,月牙形後麵的士兵的整齊且劃一的拿出弓弩,架在手臂上。
弓弩被前麵人的身影擋住,西戎守將隻能看見陣型的變化,卻無法辨識出他們身後,已經架起了催命符。
謝璟喻神色冷靜到可怕,他眸光緊緊盯著疾馳而來的大軍,冰冷的吐出一個字。
“放!”
刹那間,機括聲和弓箭被發射出的聲響,強勢霸道的壓製下馬蹄聲。
弓箭從高高的天空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淩人的戾氣,狠狠的擊中西戎軍隊。
之前,大齊所有的弓弩全被刻意掩藏起來,因而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此時會有這樣多而猛烈的弓箭齊發。
他們被打的猝不及防,後麵的士兵一眨眼就倒下去一片。
西戎守將大駭,但此時撤兵顯然不太可能。
因為大齊的軍隊保持著陣型仍舊往前,一部分士兵已經被月牙的尖尖無情的抹殺。
此時的他們,進退兩難。
西戎守將一邊狼狽的揮開源源不斷的弓箭,一邊咬牙,飛快的思考究竟該怎麼辦。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年輕的黃毛小兒,居然還想出了此等計謀,殺的他猝不及防。
還有這個陣型,鋒利的像絞肉機,隻短短一瞬,地上倒下了許多人,其中大部分是他西戎男兒。
單憑他們,想要克製住這個陣型顯然不太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直直的看向謝璟喻。
擒賊先擒王,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下這個小兒再說!
他拉住韁繩,足尖一點,傾身而上,斬開人牆,直接衝向謝璟喻。
謝璟喻冷嗤一聲,揮槍迎上去。
劍與長槍直接擦出四濺的火花,謝璟喻容色發冷,手肘發力,強勢的震開了西戎守將。
怎麼可能!
西戎守將後退好幾步,捂住被震得發抖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還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連他都難以抵擋!
西戎守將下意識後退一步,又想起現在的處境,握緊手中的長劍,重新指向謝璟喻。
“自討死路。”
謝璟喻自出生起,練得武功就是偏向克製西戎人的。
他生來就是一柄殺敵的劍。
謝璟喻重新對上西戎守將。
西戎人多偏向力量大,他不是不能以力量壓製,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這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他身法靈活,輕巧的一個回旋躲過了刺來的劍,又一個反手,槍杆重重的打在他後背。
西戎守將被打的一個趔趄,將劍深深的插在地上,才勉強穩住身體。
可惡。
他喘著粗氣,拔出劍,穩住氣息,立刻反擊。
謝璟喻此刻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冷靜。
沒有之前的擔憂,也沒有因為重新站在這樣熟悉而血腥的場景下感到眩暈。
而是出奇的理智冷靜。
他看著揮來的劍,腦海裡迅速地分析攻擊的薄弱之處和反攻的位置。
然後,執行它。
西戎守將的攻勢很猛烈,但都被謝璟喻一一化解,甚至給他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嘶拉”一聲,謝璟喻的長槍再次劃破他的盔甲,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餘光瞥見大齊的軍隊勢如破竹,眼看著就要攻到城門口,謝璟喻又壓製著他,兩人一直僵持不下,心中逐漸焦急起來。
敗局已定,他打不過謝璟喻,他不知道謝璟喻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反而一直吊著他。
但他不願多想,城門被攻破的話,他是一定沒有好下場的,不若趁現在戰況混亂,趕緊逃,興許還能撿回一條命。
他躲開謝璟喻的攻勢,一步步引著謝璟喻進入人多的地方。
謝璟喻微微眯眼,不動聲色。
西戎守將使出最猛烈的一擊,劍刃狠狠的砍在槍杆上,長劍被震斷,也逼得謝璟喻連連後退,手掌發麻。
刹那間,他飛身上馬往嘉城衝去。
他心太急,以至於將自己脆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外。
謝璟喻一直信奉著的,就是不要留給敵人喘息的餘地。
他察覺出西戎守將的意圖,長槍一轉,對準他慌亂的背影,狠狠地投刺過去。
長槍尖銳,承載著多年來因戰亂而犧牲的,所有將士們的憤懣,以無可阻擋之勢,伴著劃破空氣產生的破空聲,殘酷的貫穿他的身體。
西戎守將在馬上的身體一頓,而後狠狠的栽下去。
原本刺穿他身體的長槍,再一次的紮進去。
不!
不不不,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他要回去!
他倒在在地上,手指抓地,身體和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
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