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涵清死了。死於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她操縱輪椅走進盥洗室。
血流不止,很快房間地麵被染的猩紅。文涵清就倚靠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鮮血不斷從手腕湧出,像是不知疼痛的死物。
明明曾經是最怕疼的人啊。
本想著至少要等到念念回來,再見念念最後一麵的。可實在是太苦太難捱了。在這地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文涵清覺得窒息。
這是文涵清早已設計好的報複,亦是解脫。
被折了翅膀的鳥縱然能活,又能活多久?薄鬱宸口口聲聲說愛她,卻把真正愛她護她的人一個個害死,隻餘豺狼虎豹環伺。他一次次把她推入深淵,滅絕她生的希望,卻質問她為什麼不肯好好活下去。
她恨過怨過,最終墮入黑暗,不見光明。
她曾經那麼想活,如今卻一心求死。隻是唯獨放不下念念。
念念才四歲半,從肉乎乎的雪狐崽崽開始一直陪在文涵清身邊,陪了文涵清四年。
小小軟軟的一團,那麼黏我,如果再也見不到我了,念念該怎麼辦?可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念念,對不起。
文涵清這樣想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再睜不開眼。
也許是執念過深,文涵清以魂體形態飄蕩於世間。
她看到那些在她生前百般羞辱謾罵她的人、在她背後捅刀子的人在得知她死後後悔無比、羞愧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