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們？”奈奈子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

凜微微一笑，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

沒多久，奈奈子的手機振動起來。

一條信息憑空出現，又在一段時間後自動消失。

奈奈子神情一肅，沉思片刻，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原來如此。我之前就聽說過那位在培養少年天才的傳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兩天後是愛子的八歲生日晚宴，人多眼雜，我會為你們創造機會。”

凜聞言，反而收起了笑容，長久凝視著輪椅上的女人。

她已經被病魔折磨了十幾年，常年被困在病床上，日日夜夜眼前除了蒼白的天花板就是窗外的藍天和偶爾飛過的鳥雀。她瘦得可怕，眼眶深深凹陷進去，但是她最迷人的那雙眼睛從未變過，像是寒冬中的一簇火苗，像是深淵裡的一絲光亮。她也好，丈夫早川秀夫也好，都被層層罪惡捆綁著深陷其中，甚至已經浸滿了墨色。

“你要怎麼創造機會？”

一個病入膏肓，生命進入倒計時，並且被保鏢時刻跟著的女人能用什麼辦法創造機會？

凜腦海中瞬間就列出了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充斥著死神的氣息。這原本和她無關，卻不知道為何還是問出了口。她不是在詢問，她隻是……

“我可以幫你黑進醫院的係統，偽造病情。”

輪椅上的女人聞言兩眼微微張大，和凜對視半響後眼裡流淌出燙人的溫柔：“謝謝。但是不用了。”

凜怔怔地被她拉到身前，看著她掙紮著起身，在自己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就像她親吻女兒愛子一樣。

凜下意識閉上眼，胸中浮現出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手指抽動了一下，終究隻是站著沒動。

臨走前，奈奈子衝凜眨了眨眼：“我能追加一個條件嗎？”

凜順著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花園裡那個由康乃馨花瓣擺出來的愛心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

小酒館裡人聲鼎沸，經曆了令人頹喪的工作時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一千三百萬！”鬆田陣平不可置信地瞪著查出來的價格，“現在的動漫人物卡片是金子做的嗎？不對，純金的都沒有這麼貴！”

萩原研二聳聳肩，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這隻是能夠查出來的價格而已，實際上這種卡片因為極其稀有，基本是有價無市的。”

鬆田陣平沒忍住，捶了小桌一下：“可惡，被那個小鬼擺了一道。”

萩原研二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突然開始查這種東西了？”

鬆田陣平灌了一大口啤酒，煩躁地用手指敲著桌麵：“今天在任務中碰到一個人，我總覺得他很像景光。”

萩原研二去拿花生的手頓了頓：“景光？我們差不多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他了吧。問零，他也不說。”

“是的，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悄無聲息在哪個角落作為英雄殉職了。“鬆田陣平凝視著不斷上浮的啤酒泡沫。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身形，那個聲音，絕對是景光沒錯。”鬆田陣平將酒液喝完，杯中的冰塊在酒杯被放到小桌上的那一刻互相撞擊，奏出清爽的樂聲。

“那個小鬼，”鬆田陣平將冰塊咬碎，“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萩原研二單手撐著下巴，將裝花生的碟子往對方麵前推了推：“沒什麼，隻是覺得小陣平你和小孩子較勁的樣子真可愛。”

在對方炸毛前，萩原研二趕緊轉移話題：“所以呢？你口中的那個小鬼是怎麼回事？她拒絕幫忙嗎？”

鬆田陣平泄氣般靠在一旁的牆麵上：“那倒不是，她很爽快地答應了，條件是讓我送她那張卡片。”

鬆田陣平從碟子裡抓了幾顆花生送進嘴裡：“我還誇她是少年天才呢。這小聰明就用在這種地方。”

“你不是說對方是小學一年級生麼？想要珍稀卡片很正常吧。對小孩子來說啊，大人眼裡的一些破銅爛鐵隻要是他們認為的珍寶，那麼幾千萬幾個億都不願意換。我們小時候不也是這樣麼。”

“不。”卷毛警官認真地看著對方，眼神堅定，帥氣的麵龐熠熠生輝，“我的直覺告訴我，對於這件事一定要踩油門狠狠衝過去才能撞破真相。”

“好吧，我知道了。”萩原研二微微一笑，“不過要注意，不要壞了景光的事，畢竟他現在身份特殊。”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