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乾的崽崽 另一邊,蝟萬金嘴上沒……(1 / 2)

另一邊,蝟萬金嘴上沒說要讓幼崽和自己一起睡,身體卻已經誠實地開始行動,他將一隻櫃子放在棉花床上,隔絕出一塊足夠幼崽休息的空地,以免自己渾身的利刺劃破幼崽柔嫩的皮膚。

然而等他忙活完再抬起頭,就見蘇葉已經直挺挺地躺在了木椅子上,一副已經睡下了的模樣。

蝟萬金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還是說這孩子比起柔軟的棉花床更喜歡睡堅硬光禿禿的木椅子?

他還記得自己下午買完藥回到木屋時,蘇葉也是躺在木椅上睡覺的,並沒有上床。

難道這隻幼崽真的更喜歡睡在硬邦邦的木椅子上?

想了想,蝟萬金開口:“不過來睡嗎?”

木椅子裡小小的一團呼吸一僵,隨即撐起小腦袋對著蝟萬金搖了搖:“我睡在這裡就已經很好了。”

木椅子比起洞穴鋒利的岩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汙染物先生說過希望他不要給他添麻煩的。

自己上床睡覺的話,肯定會打擾汙染物先生的睡眠。

蝟萬金一向敏銳,聽出幼崽話裡的意思,幼崽還是把棉花床視為更高一級的存在的。

他很快想明白幼崽應該是不好意思給自己添麻煩,當即道:“不麻煩,過來睡吧。”

蘇葉怯生生地看著刺蝟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蝟萬金,沒有第一時間站起身來跑向棉花床。

在最開始和叔叔嬸嬸一家人的接觸中,叔叔嬸嬸也是這麼說的,他們會讓他睡在大床中間,一左一右將他緊緊包圍,夜晚也會不辭辛苦地照顧從噩夢中驚醒的他,但等到負責考核收養人的工作人員離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叔叔嬸嬸不讓他再住在主臥,也不讓他住在自己的房間,直接讓他搬進了傭人房……

汙染物先生應該不會和叔叔嬸嬸那樣吧?畢竟木屋裡沒有考核人員,也沒有人在意他對自己是何種態度。

蘇葉繃著小臉蛋,警惕地思索著汙染物先生說這句話是否出於真心。

汙染症讓蝟萬金的耐心變得很差,幾秒沒有得到幼崽的回應,他便再次發出催促聲,利爪也焦急地點在床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在這種情形下,蘇葉感受到他的急切心情,終於確認了對方是真心發出邀請,而非礙於其他,當即從木椅子上一個快速仰臥起坐,邁著小短腿跑向蝟萬金。

因為馬上就能睡到柔軟的棉花床,幼崽的臉蛋上不由自主溢出燦爛的笑容,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原本還因為等待而變得急躁的蝟萬金在看清那笑容的瞬間,方才還梗在心頭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的煩躁瞬間如同春風化雨般消解於無形之中,隻剩下絲絲綿軟的雨絲砸落在心頭,微涼,卻舒適。

蝟萬金一向緊繃著的嘴角微微鬆動,注視著幼崽的視線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更認真了些。

蘇葉很快就跑到了床邊,隨即整隻崽怔愣住——蝟萬金的床為了防止蟲蟻建得很高,比崽崽還要高出一截。

這個床,他好像上不去的樣子。幼崽有些沮喪地想。

過去的三個月讓他習慣了不向大人求助,畢竟就算求助了,也隻會得到一個彆煩老子/老娘的答複。

看著小團子站在床前一動不動,蝟萬金很快反應過來小崽子這是上不來了,當即抓起一把床上柔軟的棉花,隔著棉花將蘇葉捏起來,放在床上。

第一次被蝟萬金隔著枯葉抓住,蘇葉那會兒整隻崽都是暈暈乎乎的,雖然察覺到對方動作,卻沒有精力去想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等到這一次,蘇葉清醒著被柔軟的棉花包圍,他就立刻反應過來了——對方如此小心翼翼,是怕不小心傷到他。

已經有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熨帖的照顧,蘇葉的眼眸微微濕潤,覆蓋上一層晶瑩。

“謝謝叔叔。”幼崽小小聲地垂著腦袋說。

他知道大人都不喜歡愛哭的小幼崽,他實在太想讓看起來凶殘實際上卻很溫柔的汙染物叔叔喜歡他,所以下意識不想讓叔叔看見他在哭。

“嗯,睡吧。”蝟萬金儘量平靜地說。

但心裡卻仿佛被甜絲絲的棉花糖雲朵充斥著,輕盈而甜蜜,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蘇葉乖巧地點點小腦袋,躺在了柔軟的棉花裡。這些棉花一看就是經常晾曬的,帶著一股好聞的陽光氣味,有點像是蘇媽媽從前給蘇葉買的一隻大玩偶熊。

他下意識張開手臂,將那些綿軟的棉花擁進懷抱裡,就像自己還擁有著那隻玩偶熊和媽媽一樣,緩緩地閉上眼眸。

久違地可以抱著陽光入眠,蘇葉這一覺睡得很好,臉蛋上也泛起淡淡的酡紅。

舒服睡了一覺,蘇葉醒來時小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圓溜溜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新鮮的葡萄般瑩潤。

幼崽沒有繼續躺下去的意思,輕手輕腳地挪到了床邊,緊接著整隻崽石化在原地。

他該怎麼下去?幼崽對比了一下自己的五短身材和離地麵很遠的床高度,陷入沉思。

昨天才打定主意要讓汙染物叔叔喜歡自己,今天就要給他添麻煩了嗎?——在幼崽的腦回路裡,不能在汙染物叔叔醒來前準備好早餐就是一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