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坐在椅子上看著空曠的畫廊，話到嘴邊轉了又轉，最終還是忍不住對一直等著她的建議的人說，“你已經買下來了嗎？”

“嗯。”

“有沒有轉讓出去的可能？”她試探的問，“我也想買這裡。”

他怔了一下很快溫柔的笑開，“可以，轉給你。”

“但要等很久。”她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錢。

“沒關係，我等你。”

“真的？”

“可以準備合同，我先簽署名字，等你想要時再填金額。”他說，“按照你的想法裝修，轉給你時你會省去很多麻煩。”

聽到賀峰這樣說，雅思才明確的知道這不是他的空口白話。同時，那個在車上就已經成型的想法也隨著越來越多明目張膽的偏愛而更加清晰。

“我想問一個私人問題，可以嗎？”她小心翼翼的說。

“當然。”他笑的寵溺。

“這樣問可能有點冒犯，但是你有過婚姻以外的女人嗎？”

“沒有。”他答的坦蕩從容，未有絲毫窘迫尷尬。

她抿了抿唇，點點頭。過了很久，空氣靜默著。她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有壓迫感的反而是她。

“那你有中意的人嗎？”

他點點頭，緩慢的說，有。

“是不是之前給你打電話的那一個？”

“不是。”

答案呼之欲出，他幾乎是有問必答。她忽然緊張起來，“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他沒有任何動作，仍舊看著她，輕聲說，“我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前妻仍需要照顧，兒子也不太懂事。以及……”

“什麼？”她還是太過年輕了，顯得急迫。

“我的年紀大她很多。無論從哪方麵來看，她都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他神情溫淡，眼神卻晦暗難辨。

“那你……不打算和她在一起嗎？”她猶猶豫豫的問。

“應該問，她會不會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

“喔……”她遲緩的回答。

他無聲的笑了笑，起身過來抱她，“明天公布比賽結果，你太晚回去會影響你休息，如果覺得明天不靚我怕你會怪我。”

“這倒是。”她心如擂鼓，不敢看他的眼睛，勉強應答。

車上

“你在下個季度還會去美國嗎？”比起他的深沉穩重，她總是要輕鬆的多。

“還不確定。”

“哦。”她並未因此而意興闌珊，“那如果你有空的話，要不要去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即便是夜裡，她的眼仍閃爍著微光，靈動可愛。

“好。”

“認識你以後我好像變得很幸運。可以參加比賽，畢業論文有了方向和數據，想要的公司也有了一個大股東，還有畫廊……”說著說著，她忽然住了口，這些幸運好像都是人為的，是他給的。

“你開心就好。”他笑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

到了樓下，賀峰一路把她抱到電梯裡麵，在她的要求下才放下她。雅思靠在電梯上，一隻手扶著他的手臂。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竊喜，小心又好奇的問他，“你為什麼不問她想不想和你在一起？”

他微微垂眼看她，直到電梯開門也沒有開口。雅思被他扶著到了門口，停下來準備告彆。他不想說或許是因為時機不到還是害羞？她想矜持一點。

“她或許會短暫的愛我一下，然後離開我去愛彆人。”

他這樣說，原本靠門站著的雅思一瞬間急了，甚至激動的放下自己受傷的腿。

“小心。”他仍舊聲音穩健緩慢的提醒她，並及時扶住了她。

“怎麼會？會不會是你還不太了解她？”她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微微用力。

“或許吧。”他低聲說。

這種答案是存疑的，雅思忽然間有些氣惱，“既然不相信她，那就不要再見她了吧，放棄沉默成本，及時止損不是更好。你一向擅長投資，應該最了解這個道理。”

“要見的。”他不急不躁，微微笑著。

“為什麼？你又不打算和她在一起。”

“......”他看著她沉默不語。

她皺起眉，覺得他過於猶豫，不夠她直接坦誠，“你……”

話未說完，英姐來開門。

“怪不得我在裡麵聽到門口有說話的聲音。原來是小妹回來了。這位是？”英姐覺得男人非常眼熟。

“賀峰。”雅思被打斷，心裡不舒服。

“賀峰？對，是賀峰。”英姐很是驚訝見到他本人。

“謝謝你送我回來。很晚了，不邀請你進去了，bye.”雅思對他笑了笑說。

“好，早點休息。”他也向英姐點了點頭。

他背影挺直，雅思見他消失在轉彎處才進門。

回到房間，卸妝，洗漱一氣嗬成。雅思掐算著他到家的時間編輯好郵件，這次的郵件無關投資，無關比賽，無關任何工作學習相關的事情。她直接的問，沒有任何回避的空間：賀生，你中意的那個人，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