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悖論 “我們生來就有高低貴賤之分……(2 / 2)

鐐銬被他甩動得嘩嘩作響,玉京滿不在意地盯著吳毓的眼睛,

“他們利用我殺了一批又一批的異端,抓取最精確的數據,那群饑餓的異端甚至以為……”

人類心地善良,為他們送來了果腹的食物。

電光火石間,玉京戴著鐐銬的手猛地抓向麵罩,吳毓朝後躲閃,轉身一腳踹在了玉京的胸口上。

血液從他的口中噴濺而出,落在麵罩上,緊接著吳毓聽到了麵罩損毀消融的聲音。

是毒液……

一條毒蛇最基本的生物攻擊。

吳毓剛欲動手,無線耳機中傳來了薑綏的命令,他盯著少年的臉,轉身離開審訊室。

安靜隻持續了十幾秒,再次開門時,薑綏出現在了門前。她沒有穿戴任何笨重的防護用具,隻有身上那套薄如蟬翼的量子機甲。

玉京靠在椅背上,吹著口哨,

“管事的終於來啦。”

下一秒,薑綏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單手狠狠地扼住他的口腔,眼神中有一瞬間的厭惡,

“我猜你一定沒看過動物紀錄片吧?知道真正的偷獵者捕捉毒蛇之後,會對它們做什麼麼?”

她從背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錘子,將那兩顆藏有毒液的牙齒敲碎。毒液混合著牙齒碎片,倒流回玉京的嘴裡,他不住地嗆咳幾聲,嘴巴霎時腫了起來。

薑綏:“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

因為毒液的作用,使玉京暫時無法正常對話。

“……”

薑綏扔掉錘子直起身,叫醫療隊員進來給玉京處理傷勢。

毒腺被摘取封閉後,玉京發出微不可聞的歎息,這次他真的成了一個普通的人類。

在過去,玉京更喜歡依靠他的天賦能力,因此從來都沒有用大腦思考過,現在連最後的攻擊手段都沒了,顯得他愚鈍不堪。

薑綏把玩著剛從地上撿起的油性筆,“哢噠哢噠”按動出響聲,

“後麵我會找牙醫替你把那兩顆牙補好,顏色隨你選。”

而少年看似痛苦地捂住嘴巴,像是有人在他的牙齒上開了兩扇窗,稍微張開嘴,鑽心的冷風便從齒縫間吹入。

“你們留下我也沒有用。那個人剝奪了我的天賦,我現在就算回到異端者的陣營。他們也不會接納我了。”

薑綏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玉京確實沒有利用價值,死去的實驗人員不會複活,為了平息眾怒,必須要對他執行處決。

“我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滅絕異端,我更希望雙方可以和平,平等地相處。”

玉京的豎瞳輕緩地眨動著,他在手中藏了一塊牙齒碎片,上麵的毒素足以讓薑綏吃儘苦頭。

良久,他抬頭緊盯著薑綏的眼睛,

“和平?這不好笑。我們從來都不是平等的關係。末世之前,人類是食物鏈頂端,他們用蛇肉泡酒入藥,用蛇皮製作皮具…末世之後,他們將我作為實驗對象,一次又一次的榨取我的天賦。”

黃色的眼睛沾染了冷漠的底色。

“記得之前那個阿左麼?他的本體是一隻食蟻獸,本身是沒有天賦能力的。他的運氣不好,在實驗室裡,每天都有人類將各類金屬物質,注入他的身體裡,催生出他對金屬的控製感應。”

摩西生存區暴動時,阿左還在汞實驗中,渾身疼痛得無法行走,隻能躺在病床上等待飼管喂養,玉京逃跑時對上了他的眼睛。

阿左求他給自己一個了結,他不想再這樣痛苦地活下去了。

而玉京將他背出了實驗室,那天的夜風中混雜著煙火氣,四周充斥著警笛聲。

他背著一個陌生人,朝生存區外走去,

“你是食蟻獸?外地來的吧?南美?還是中美洲?”

阿左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標簽,玉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實驗室試管培育”

………

“挺好的,等我們倆報完仇,一起去美洲看看,我都忘了老家長什麼樣了。”

而後的幾天,他們一路躲躲藏藏,住山洞喝露水,輾轉被異端組織找到,並接受了來桃源生存區引發暴動的任務。

靜謐的審訊室,玉京站起身背對著薑綏,光線打在他的側影上,

“所以我說,平等隻是你們人類的自我感動。我們生來就有高低貴賤之分,拿平等當做施舍,傲慢的人是你。”

薑綏默默地舉起電-擊槍,對準那隻藏有牙齒碎片的手掌,

“少他大爺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要不要我替你數數你殺了多少人?被抓進摩西實驗室之前,你屠殺了兩座小型生存區。他們每個人都傷害你了?他們死在你手下的時候,乞求你留他一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平等?現在在這放什麼狗屁。”

玉京笑了,將牙齒碎片拋起落下,

“所以,你我沒什麼可談的,開槍吧。”

薑綏的眉頭半皺著,下一秒毫不猶豫地開槍,將那顆牙齒擊落。

色彩鮮豔的少年被電擊後,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後傾倒,如同舞台劇中的華麗謝幕,詭譎而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