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 “我不該舔你的手指”……(2 / 2)

方珩手不自覺按住胃,正好摸到了那把玉梳子。他乖巧點頭。

“有點兒。”

原本想著兩個人會在執行者大樓吃到晚飯,結果這次審訊浪費了太多時間,晚餐直接變夜宵,還不一定能吃到什麼好東西。

駱淮看了看表。

淩晨這個時間段,科學實驗室的食堂裡隻剩下速食麵攤還在經營。

整片園區完全安靜,遠遠能看到食堂牌匾上散著微弱的光。

方珩伸手去拉男人的手,再次被拒絕,今天被拒絕了幾次,按理來說方珩不會再去嘗試。

但小貓的逆反心理一旦出現,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償所願。

手-指被強行掰開,兩個人暗中較勁,誰都不想讓對方舒坦。駱淮雙手抱胸,手被壓住,讓貓沒辦法。

方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生氣了。

他走在前麵,頭也不回地打開食堂大門,玻璃門發出“哐”地一聲。

食堂裡沒什麼人,隻有速食麵窗口裡的老板頭頂亮著一盞燈,他聽到聲響,起身打開爐灶。

“嗒”地一聲。

“吃點什麼?現在隻剩速食麵了,再過兩個小時早餐窗口就開始蒸素包子,你們是等等,還是直接吃麵?”

方珩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駱淮點了兩份麵,他看著鍋裡的水慢慢燒開翻滾,水霧騰升,老板加了一把麵條,還有幾根可食用的植物莖葉。

麵條翻滾出一層氣泡,老板把調料加進去,不出幾分鐘就盛出鍋,把麵碗放在托盤上,頭也不抬。

“十個金幣。”

老板的手機裡正在播放著音樂演出視頻,駱淮掃了一眼,是一個最近很火的樂隊,正在各個生存區進行巡演。

駱淮好像聽到過同期實驗員提起過,叫內啡肽樂隊。

駱淮用通訊儀支付成功,端起托盤坐在了方珩對麵。

他把麵端到方珩麵前,湯頭濃鬱的香氣四溢,駱淮低頭看了看方珩的表情。

“吃飯吧。”

方珩不接筷子,也不吭聲,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垂著頭。

駱淮把視線從方珩的臉上挪開,醞釀許久才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我沒跟你講過吧,我小的時候是在海邊長大的,因為沒有父母,十歲之前,我都被寄養在漁民家裡,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床幫家裡運魚。”

他看著自己的手,

“因為魚腥味太重,天氣一熱,味道就會更大,其他孩子討厭我身上的味道,他們趁著體育課,把我的桌子扔到魚攤的垃圾場。

等到上課的時候,老師以為我故意擾亂課堂,和我說如果搬不回來桌子,就不要進來聽課。

沒辦法…我在垃圾場徘徊一天,等找到桌子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在桌椅上麵堆滿腐爛的內臟。”

他沒有說他當時是怎麼把桌子清理乾淨的,也沒有說那股味道讓他乾嘔了幾天幾夜,什麼都吃不下。

駱淮垂下頭,自嘲地笑起來,

“從那天開始,我開始強迫自己洗手,可我總會聞到那股魚腥味。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手,因為我怕彆人也會聞到那股味道。”

方珩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駱淮裝作無事地放下筷子,

“突然提起小時候的事情,沒有胃口了。”

方珩沉默地站起身,走到駱淮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他握住駱淮的手,湊近用鼻子輕輕嗅嗅。

隻有洗手液的味道。

“沒有味道的。我鼻子很靈,一點味道都沒有。”

鼻尖剮蹭到駱淮的手背,像是羽毛在心上輕輕劃過。

他略微掙紮,緊接著方珩張開嘴,下意識舔了一下駱淮的手-指。

“……”

溫熱的觸感讓駱淮大腦一片空白。

他連掙紮也忘了,泛著光澤的嘴唇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誘捕器一般,拇指不自覺地按著方珩的下唇。

指腹剮蹭著方珩的舌尖,像是一個黏膩濕潤的吻。

“唔”方珩蹙著眉,湛藍色的眼睛裡泛出水光。

他抓著駱淮的手腕,猛地扭頭躲避開。

失去了溫熱包裹的手,瞬間冷卻下來,駱淮垂眸看著手-指上殘留的涎水。

方珩捂住發燙的臉,連忙從桌上抽出紙,給駱淮擦拭乾淨。

駱淮:“……對不起。”

不安,心虛,且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機械地擦著手,等到手上沒有異樣的感覺,他才扔掉紙團。

一旁的方珩依舊捂著臉,他不敢看駱淮此刻是什麼表情,這樣反而更方便駱淮去打量他。

細細的脖頸染上緋紅色,一直延伸到衣領深處,寬大的衛衣撐起弧度,隱藏其下的肌膚若隱若現。

駱淮突然很想給他帶一條鈴鐺,就像真正的小貓那樣。

隨著動作,鈴鐺會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小貓會因為想要摘掉鈴鐺,本能地去討好他的主人。

一邊紅著臉頰,一邊囁嚅著小聲叫哥。

駱淮無法阻止自己奔逸的幻想,他彎了彎手-指,指甲在手-指上留下紅色的痕跡。

是故意的麼?

好像也不是,方珩做不到這麼明目張膽的勾引。

那麼生疏,笨拙的動作,和人類的表達方式大相徑庭。

駱淮卻很快就懂了。

方珩在安撫自己,他感受到了駱淮心情低落,急切地想要證明駱淮的身上沒有惡心的味道,於是他用了最直截了當的方法…

“不,應該我說對不起的…我不該突然舔你的手…”

連牽手都不願意的人,他竟然舔了…

舔了?

正常人類會去舔彆人的手麼?很顯然根本不會。

那駱淮會懷疑他的身份麼?

方珩低落地垂著頭,緊接著頭頂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籠蓋住。

那隻手緊貼在他的發頂,輕輕撫摸著方珩發絲,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腳趾一連衝上頭頂。

方珩的眼瞼慢慢泛紅,湊到駱淮跟前時,發現男人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於是他難以自控地塌腰,將頭埋進了駱淮的胸口。

“就算你身上有味道,我也不會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