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糾纏 “你要和我交-配麼?”……(2 / 2)

就像你一次又一次地來救我一樣,我也想救你一次。

駱淮怔了半秒,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手指在方珩的眼睛上虛虛實實地劃過。

方珩眯了眯眼睛。

駱淮:“聯係我吧,不管有沒有特殊情況,都聯係我,讓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麼。”

修長的手指抵在方珩的下唇上,讓方珩無法移開視線,他突然覺得喉嚨發緊,手中緊緊攥著眼罩。

駱淮掃了一眼,揶揄道,

“再握著就沒法戴了。”

箍在下巴上的壓力驀地消失,方珩歪了歪頭,他不明白為什麼駱淮總是收放自如,在他以為兩個人馬上就要觸碰到底線時,駱淮就會像一陣風一般抽身離開。

但明明他的眼底也有欲望。

方珩雙手主動抱住駱淮的腰,潮濕的頭發抵在衛衣布料上。

方珩嗅著二人身上相似的味道,短暫的分彆會增加他的不安感,他不知道這次駱淮離開會離開多久,還會不會回來。

今天經曆的一切,讓方珩生出了一種叫做有恃無恐的情感。

“你要和我交-配麼?”

……

“???”

駱淮猛然嗆咳一聲,他一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撐著方珩的肩膀,把小貓從懷裡薅出來。

呼吸聲在二人之間回蕩,方珩站起身仍舊一臉純真地盯著駱淮的臉。

“我在生存區見過很多在一起的人,奶奶說相互喜歡的人就會結婚。這個我知道,動物也會有交-配對象。”

他輕抿著駱淮的指尖,囫圇說道,

“如果你想和我交-配,我是願意的。隻要你不嫌棄我的眼睛有殘疾。”

方珩開始期待著他們的命運糾纏在一起,像是共生在一起的變異藤蔓,互相攀緣汲取陽光,在夜晚來臨時,會有絨鳥在他們身上棲息。

但顯然這隻是他美好的憧憬而已。

駱淮從驚愕中回神,他抽出手指,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後,聲音逐漸變得冷漠不近人情,

“交-配?你知道那是什麼麼?就和彆人主動提?互相喜歡?你又拿什麼去確認彆人的心意呢?方珩,你會讀心術?”

他一步一步逼近,麵無表情地將方珩擠在角落裡,看著方珩手足無措地搖頭。

“可我很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我,現在就親口說給我聽,你明明對我…對我那麼好…如果這都不算互相喜歡,人類的喜歡是什麼樣的?我不懂,沒有人教我怎麼喜歡彆人。可我就是覺得你喜歡我。”

笨死了…

隻要駱淮表露出一點點善意,他就會輕易相信,如果不是駱淮一次又一次的心軟,恐怕現在方珩已經是一個被榨乾剩餘價值的廢人了。

駱淮低下頭,盯著方珩的臉頰,意味不明地停頓幾秒,這空白的間隙給了方珩緩衝期。

他哽咽著,眼角被自己的手擦得通紅,

“隻要你說你討厭我,我就不會再來煩你。”

燈光晃得方珩有些眩暈,方珩盯著駱淮的表情,眼眶酸澀。

他既期待又緊張,上湧的情緒讓他胃裡翻山倒海,方珩快要吐出來了。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

篤定,不容置疑的聲音從男人的方向傳來,與此同時略微帶著涼意的手,停留在方珩的腦門上,

“…你發燒燒昏頭了。”

駱淮的話停在這裡,給兩個人留下一層體麵的遮羞布,隻是這層布搖搖欲墜,一旦有人伸手觸碰,兩個人就沒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於是方珩哆哆嗦嗦地戴好眼罩,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在隱隱作痛,他刮掉那些不爭氣的眼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笨。

這段日子,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駱淮身旁,幾乎是暢通無阻,這讓方珩忘記了他們本身就是站在磁鐵兩極的人。

無論方珩如何逼近,站在另一端的人都隻能後退。

半晌他點點頭,示弱和裝傻失去了意義,方珩深呼吸試圖欺騙自己,

“對,是我昏頭了。”

“……”

外麵刮起夜風,獨自呆在室內的方珩像是被聲音突然驚醒,匆忙走到窗邊把窗戶關好。

一場雨過後,外麵冷得嚇人。

頂樓休息室裡準備了舒適的毛毯和熱水,方珩剛剛吃掉駱淮給他準備的退燒藥。

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作為清潔工的方珩,但他現在卻靠著駱淮的關係,享受著福利。

“你太笨了…怎麼可以喜歡上人類呢?他一點都不喜歡你,如果知道你的身份,肯定就更討厭你了。”

他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黑色的夜空和遠處連綿的山連成一條線,像被墨水洇濕了一塊兒。

明天駱淮就會離開桃源。

方珩知道再見有兩層含義,一種是離彆,一種是對下次相見的憧憬。

因為他荒唐局促的表白,他失去了說再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