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又安有一門課是通識半期課……(2 / 2)

因為疼痛,表姐的嘴唇有些乾裂,握著又安的手,指甲十分蒼白,又安看著十分心疼。表姐的茶室運用了很多原木裝飾,樓梯彎曲而狹長,這次傷得並不重,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得知表姐受傷的姐夫心急如焚,表示要連夜趕回。

二人的情感狀態一直羨煞旁人,鄰床的阿姨也不禁探過頭來感慨。

表姐握著又安的手緊了緊:“我和你姐夫多好,你彆光羨慕,自己也要爭取呀。”邊說著邊示意陳加雋的方向,給又安使眼色,對方也看到了,笑著看過來,小寶在他懷中安靜下來,眼睛圓圓地看向這邊。

“都這種時候了,表姐還有心情開玩笑”又安有些無奈,皺了皺眉,衝著表姐做出慍怒的表情。表姐撇了撇嘴,識趣地不再提。

陳加雋直直地看向她,嘴角噙著笑意,有些意味不明。又安感受到目光的掃視,刻意低下頭與表姐講話,本身就昏沉的頭,現在感覺更加暈眩。

護士小姐通知就診,診斷結果隻是外踝骨折,打石膏靜養即可。又安長長鬆了一口氣,握了握表姐的手,方才慌張的情緒放鬆下來,又安坐在椅子上,感覺身體深深陷進去,四肢格外沉重。

看著媽媽被推走治療,小寶做了一個抓取的姿勢,隨後便嚎啕大哭起來。又安是獨生女,從未有過育兒經驗,被哭鬨聲嚇得慌亂了陣腳。看她欲接過孩子的手勢極其笨拙,陳加雋笑了一聲:“我來抱小寶吧。”

又安伸出的手訕訕縮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著嘴:“今天已經很勞累你了,這麼晚還要麻煩你,我真是沒用。”

陳加雋嘴角彎得厲害,輕輕拍著小寶的背:“沒關係的,我好像孩子緣特彆好,親戚的小孩都和我很親近。這些不是什麼必須項,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可以來帶小孩。”

他說著看向又安,目光直接而充滿期待,嘴角噙著笑意,但安全沒有笑進眼睛裡。這是曖昧語句,還是進階試探,無論哪一種,似乎都不應該出現如此冰冷的眼神,一刹那又安感覺遍體生寒。

小寶停止了哭鬨,竟在陳加雋的安撫下咯咯地笑出聲,鄰床的阿姨也感慨道:“小夥子帶小孩這麼好,很少見的。”說著看向又安,問道:“你們有孩子了嗎?”

又安忙搖頭,阿姨露出不滿意的表情:“那要抓緊了,趁年輕,對孩子大人都好。”

“我們還沒有結婚”未等又安解釋,加雋邊逗弄著懷中的小寶邊說道,也沒有看向這邊。

阿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看你們這麼好,應該也快了。”

似乎解釋了,卻似乎更加讓人誤會,沒結婚是什麼,快要結婚,還是戀愛期間?並不是,又安內心否認道,大家不過是見過幾麵的陌生人而已。

治療完畢到家已近十一點鐘,表姐夫落地要明早,悅和在寄宿學校讀書,家裡隻有表姐和小寶,又安實在不放心,一定要照顧她過夜。

表姐知道她工作勞累,但直接行動實在不便,連給小寶衝奶粉都成問題,便同意了她的提議。夜裡小寶哭鬨幾次,又安睡去醒來,幾乎一夜未眠。清晨小寶醒來,又安去換尿片,站直的一瞬間耳朵嗡得一聲響,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直。表姐下意識地去扶她,又安連忙擺手,靠著牆等暈眩感慢慢褪去。

幸好姐夫及時回來,替她接手小寶,看她麵色蒼白,二人皆勸她請假休息一天。姐夫找了感冒藥,又安吃過後便睡去。

雖說睡了一個上午,感冒症狀有所緩解,但又安感覺心臟十分不適,又虛弱又忙碌地跳著,極其疲憊。手機有白禾的未接來電,看到的一刹那又安內心大驚,從昨晚到現在,一共有二十幾個個未接來電,最晚的一個是淩晨三點,最早的一個是淩晨五點。

她給自己打電話乾什麼?是在關心自己嗎?是在詢問身體狀況嗎?她隻睡了兩個小時嗎?

又安慌亂地想著,坐起來翻開手機,白禾的消息靜靜地躺著:

“時老師,周三校慶聯排,您知道的吧。”

昨天十點鐘的消息,自己沒有回複,所以才要一直確認吧。

一瞬間腦海有些空白,又安怔了片刻,緩緩躺下,不適感再度襲來。很難界定這種感覺是失落,是氣惱,是悲傷,還是期待落空後灰撲撲的心情,還是願望達成之後淡淡的饜足感,又安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總有幻想,是自己刻意疏遠,是自己希望保持師生關係,希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劃一條界限。

對啊,白禾是在談工作啊,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又安閉上眼睛,將臉埋在被子裡,她感覺到心臟越跳越疲憊,越跳越下沉,連同自己也越來越下沉。被褥像深海,自己像一尾沉向深處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