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初見(上) “有錢人家裡也會出小……(1 / 2)

長恨相逢未款 顧適 4437 字 1個月前

鬱清秋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和阿未的相遇,那是因為曲折而不怎麼愉快從而又頗符合際遇一詞沉到往後回想會察覺出浪漫氣息的場景。

三年前的秋天,那時她的熱燒剛退,渾身乏力,從口乾舌燥中醒來,喊了幾聲無人答應,阿綸肯定在外工作,媽剛才還在樓上守著她,太陽偏西的餘暉落在一角,現在她多半是出去買菜了。

在人人頑強生存的鬆沙區,對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孩子來講,最容易產生的就是無用之感,何況她八歲之前的心臟病更是讓家裡負債累累。

還好一場成功的手術讓她存活至今,不用那麼頻繁地進出醫院。

鬱清秋睜開眼睛,除了想喝水,還伴隨著一種自責之感,每次如此,這是無人知道的。

桌邊沒有水壺,雙腳無力,不想下樓。

但聽得後屋的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隨即是一片讓人懷疑的安靜。鬱清秋直覺家裡進了不速之客,她雖然柔弱,但內心勇敢,她想了想就光著腳下樓,在階梯口,她聽見一片叮當聲——是對房屋不熟悉笨手笨腳而碰倒的。

越加肯定,鬱清秋吸了口氣,慢慢走到了轉彎處,想要探頭張望。

恰逢不速之客回了個身,竟莽然直接站到了她麵前。

顯然兩人都很驚慌。

陸未款下意識看了看後門,又回頭看了看眼前虛弱的女孩。

向晚的光,透過老舊的波棱玻璃漫射出一種柔和又不切實際的光線,屋內沉寂,隻有灰塵恍若有生命般地在舞動。

在眼前人轉頭的動作中,鬱清秋看見她麵部的線條漂亮得像是藝術家有意無意劃下的一般。她聽見了自己心跳,在此刻,未免動靜太大。

實在是鬱清秋的臉色太差,加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陸未款看見的是一個身形不穩的病人,她問道:“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我想喝水。”

一個反客為主扮作好人的闖入者,正好遇上了一個迷糊眩暈的病人,也能蒙混過關。

陸未款目光尋找著水壺,鬱清秋卻一頭栽進了她的懷裡。

女孩很輕,陸未款將她抱上樓,一盞台燈亮著的房間,她把她放在床上,又返身下樓找到了水壺,倒了半杯水。

她看到床頭有著退燒藥才放心,女孩隻是發個燒而已,自己貿然的出現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她看見床上的人還皺著眉,伸手探了探,是冷的汗水,拿了旁邊的紙巾替她擦了擦,這多餘的動作就當做是對驚嚇到她的補償吧。

剛準備走,陸未款就聽見樓下有聲音,接著是一串鑰匙放在玻璃上的聲音。她知道前麵是店鋪,應該是有人回來了。

剛才就已經說不清了,現在她在樓上就更加難以解釋。不該有這樣說不清的事情,陸未款想走。

趁人還沒到後屋,她急忙下樓。

剛踩到最後一個台階,正好和女主人打了個照麵。陸未款第一反應是往後門逃去,握上門把的一刻卻後悔這舉動帶來的誤會,其實不必如此。

可轉身回頭,女孩的媽媽已經抄著擀麵杖,一副咬牙瞪眼的樣子向她打來。

這下不用解釋了,陸未款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剛跑了兩步,就聽見她帶上的門被扔出的擀麵杖敲打出——砰的一聲。

出了巷口又碰見了剛才跟蹤她的一高一矮的兩個小混混。

第一次來鬆沙區就這樣曲折倒黴,陸未款心裡無奈。

她不過剛才買了杯椰汁,露出了錢包裡的一疊,再加上她是女孩,麵孔陌生,形單影隻,在白天就被鬆沙區眼尖手快的人給盯上了。

隻是陸未款也很敏銳,幾年前她曾經也靠此為生,對視上了其中一個人,就被她探知了他已視她為獵物的計劃。

她不想被宰,也不想引人注目,隻想左兜右轉,把他們給甩了。但現在她想通了,這是她第一次來鬆沙區石岩街,看樣子她一定要付一筆初來乍到請指教的費用。

陸未款說:“好,錢包給你們,彆再跟著我了。”

兩人得意地聳了聳肩,表示算你識相。

誰知身後有人大喊:“黑魚,布頭,給我攔著這個賊!”

正是手上又換了個掃把追著的女主人,她這一聲不僅吼住了三人,附近的人都往這裡看來。

其中一人問道:“金姨,怎麼了?”

“這小毛賊敢摸進我家!”

“不是,是他們這兩個小偷盯上我了,我才躲到你家的。”

啪的兩聲,金姨揮棍,抽了兩下,怒罵道:“小雜種!用得著躲到我樓上去?”

“那是因為你女兒生病了,我抱她上樓。”

“還說謊!看樣子你不僅跑得快,腦子轉得也挺快的。”

石岩街上的人是不可能把犯罪的人送到警察局的,一般的做法就是逮到就打,給足教訓,直到解氣。

陸未款說:“我錢包裡有錢,還不少。不然我會被這兩個人盯上?”

金姨看向黑魚布頭,他們點點頭,於是她伸手進女孩的背包,從中摸到小皮包,女人的直覺,感覺價格不低,打開一看,是疊大票子。

她將信將疑地看了陸未款一眼,穿著得體,不像是鬆沙區的人,不過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誰知道呢。

金姨把包插進自己的口袋裡,掃把棍又拍了拍陸未款的腿,隻是這一次沒有那麼重,她說:“你先跟我回去。”

布頭看鴨子已經飛進了彆人的網,搖搖頭就走了。而黑魚跟在後麵看守陸未款,但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一副等著看熱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