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為了讓我妹妹和你走，就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我是這樣的人，我早就將你妹妹綁了去慶平了，還會給你們時間去謀劃著怎麼防著我？”

陸未款聞言說道：“我們不是防著你。”

蕭嵐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在鬆沙這裡打架會用到槍嗎？如果你們連槍都沒有，那就不用枉送性命了。”

鬱理綸指著蕭嵐說道：“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你等著，我去喊我媽和清秋下樓。”

陸未款看了看街對麵的幾個男子，他們都在鬆沙長大，從小混混變成了大混混，多年來對付敵對的幫派和例行出勤的警察養成的“職業素養”，一張張臉上不是挑釁就是無賴的神情。

蕭嵐看到了陸未款的視線，笑著說：“你也看到了，太明顯了吧。如果是蕭峻派的人，你們絕對是看不出來的。因為蕭峻的人不會一幅任務在身的樣子，他們會變成任何樣子和場景融合的樣子。或者什麼也不會做，在夜晚潛入就行，做得乾淨利落，讓目標在睡夢中死去，隔壁的狗都不會叫一聲。”

陸未款皺著眉看著蕭嵐說：“你也能，是嗎？布置計劃，在夜晚潛行，得心應手的武器，不露痕跡的現場。”

在蕭嵐還未試圖揣測陸未款話中的意思之前，她看著陸未款棕色的眸子，腦海中就想到了她與陸未款初次相見的情形，下意識是最準確的，但蕭嵐寧願不去相信，陸未款不可能知道的。隻是今天的對話，陸未款不止一次讓她覺得她知道了些什麼。

“你彆想得像是電影裡的那麼誇張，事實上完成任務的過程都要無趣得很多。又或者你爸爸曾經和你講過他那些險象環生又死裡逃生的經曆？”

陸未款沒有說話，這時金姨和鬱清秋走了出來。

金昕看到蕭嵐就問：“你快說，他到底在哪裡！”

“受台風的影響，他今天早上才到港口的。”

金昕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不是一般的哭泣，更像是無法控製的生理反應。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他還活著。”

蕭嵐點點頭，看著鬱清秋說道：“我來就是想要和你說這件事情的——前幾天我就派人去接你的養父。因為我和他通過電話，他比起你媽媽要冷靜得多，很快認清了現實。那時我就在想，你已經是蕭清秋了，他也不必在大海上漂流，而且將他接回風石或許能夠緩解我帶你走這件事情給你媽媽造成的痛苦。正好，他的船會到西長島停留，也不遠，我就讓人去接了。趕上台風就在西長島停留了幾天，所以現在才到。”

鬱清秋問道：“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蕭嵐笑而不語的樣子就是在說一樣的反問，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說。

金姨問道：“早上就已經到了，那他怎麼還不回來？”

“我打算來和你們說一聲，然後讓他晚上回來的，好讓你放心讓蕭清秋明天和我回慶平，好讓你們放心我並不會對清秋說什麼。可是，蕭清秋，你沒有履行你和我說過的話，還是你當時答應我就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陸未款說道：“你也看見了金姨是多麼傷心，那麼清秋和你回慶平又為了什麼呢！我聽陸光扉說，蕭雲珩死了後沒有一個人為他哭泣，葬禮上都是些惺惺作態的人，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那樣的。”

鬱理綸問道：“你想怎樣？”

“我隻是以防萬一而已，不想再弄得多麼麻煩。我也算是救了你養父一命了。明天十點蕭清秋和我走，他自然會回來。”

金昕恨恨地看著蕭嵐，但也沒有說話。

“你也不用收拾什麼，到了慶平以後一切都會有的。”

金昕說道：“讓我和他說話。”

蕭嵐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通了，她說：“讓鬱遠接電話。”

隨後蕭嵐開了免提的手機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喂？”

金昕慌張地說道：“你，你都好？”

電話那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立刻反映了過來，平緩地說道：“彆擔心，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我已經到了島城了，很快就回來的。”

“好，好......”

蕭嵐已經結束了通話。

金昕已認命，卻不甘，抬眼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蕭嵐平靜地說道：“這不是交換，我沒有要讓你舍棄誰。相反，我把你原本會死去的丈夫又救了回來給你，我不想要你謝謝我，但你心裡至少要感謝上天吧。”

鬱清秋扶著金昕，說道：“媽，彆哭了。我說過，這是我的自己的選擇。”

蕭嵐走出了門外，陸未款跟了出去。

“蕭嵐，清秋是你的任務，到了慶平之後，你也會一直看護著她的，是不是？”

“陸未款，我不知道我現在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但肯定不是什麼良善之人。那你就彆問這樣的話了。”

蕭嵐轉身就走，陸未款快走了幾步到她麵前，眼神躲閃，說道：“沒有——那麼不好。”

蕭嵐微微抬頭，看著陸未款的眼睛，說道：“可惜了，你又想錯了。我說了吧，過程是很無趣的，你就彆再讓我感到厭煩了。”

蕭嵐走了，陸未款感到呼吸壓抑，無意識間，食指和拇指深深互抵著。

有利可圖的交易大概還能夠讓蕭嵐聽她說話。

如果可以，陸未款願意和蕭嵐做一個交換，可自己什麼也沒有。

所以蕭嵐一點兒都不在乎她，字字痛殺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