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開始喝茶了,那也該進入談話的正題了。
“你要怎麼謝我?”
“我……”拉維低頭不看她,又喝了一口茶,“你想我怎麼謝你?”
蕭清秋笑說道:“你舉些你能謝我的事情來聽聽。”
對付她,蕭清秋顯得遊刃有餘。
茶葉大概是真的泡多了,拉維的回味出一絲澀苦。
“幫你用一些暴力手段除掉商業上的勁敵。”
“目前還沒有。”
“我會把你的幫助告訴聯盟中心局,算是欠你一個人情,以後……”
蕭清秋直接打斷:“你還挺會轉移責任。”
拉維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會說道:“我會給你我的聯係方式,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前來幫你。”
蕭清秋點點頭,說道:“就這個聽起來還行。”
拉維才有點放鬆,端起了茶杯。
蕭清秋說道:“可是你也看見了,我現在不需要。”
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鬨,全因麵前人一再的縱容。她想逼拉維提起舊事,年少的她一次一次死裡逃生的拯救,她想逼她說她還記得那些事情,好借此抵消,可她太過老實,竟由自己步步緊逼。
蕭清秋放下了茶杯,想到,自己當初怎麼那麼膽小,以為她沉靜出眾,便是遙不可及,一有動作便將她驚走,可現在看她的樣子,像極了得不到愛撫的小貓咪。
她不提也好,她們之間永遠不會一筆勾銷。
拉維正在思索如何能讓蕭清秋滿意,不覺之間竟將茶水喝了乾淨,她放下茶杯才意識到空了底,尷尬,也隻能尷尬。
蕭清秋是大方的主人,她微笑地將拉維的茶杯斟滿,不緊不慢,優雅典貴,直到壺底貼了端盤,她說道:“以身相許,如何?”
拉維的手一抖,茶水翻到了桌麵上,連忙抽紙巾擦拭。
蕭清秋一笑,當做玩笑釋去。
“就采用你說的最後一條吧。”
拉維斂了麵容,站起來,說道:“我想我該走了。”
外號為灰狼,真實名字叫肖輝朗的國際通緝大盜已經被她抓獲,但是她的任務是找回王冠,所以行動還未結束。隻有儘快圓滿地完成任務,她才有可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且現在她消失了快一天一夜了,團隊應該上報給了中心局,姐姐格溫會擔心的。
蕭清秋做了個請便的眼色,拉維咳嗽了一聲,說道:“你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
“換洗的衣物在床尾,你沒看見嗎?我剛看你穿著睡衣出來,還以為你今晚不打算走呢。”
一番對話,拉維丟盔棄甲,果斷堅毅的特工成了臉紅慌張的小貓咪,蕭清秋看著她的背影,有幾分滿足,總算是報了昨晚那兩句話——“就當作我們從未遇見過”、“我知道你現在,很好。”——的仇。
拉維穿了一身運動服出來,整個人清爽無害。經過書房,沒見到蕭清秋,她直接下了樓。
剛才在換衣服解開扣子的時候,她想到了蕭清秋的手指,對,從感受到她手心的溫熱和指尖的冰冷開始,她才潰不成軍的。
繼而又想到了最不該回想的畫麵,現在竟有幾分回味的意思。
她下意識搖了搖頭。
但今天離開這裡後,她們在一段時間裡大概是不會遇見了。
拉維剛下了最後一層階梯,便見到一塊銀色一閃而過,她快速地接住了。
攤開手掌,是塊鑲有藍寶石的月相表,是多年前她和黑魚初次遇見,她送給他的那塊。
坐在不遠處吧台上的黑魚,故作刁難地說道:“就知道你會食言,當初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就不信。”
拉維將手表又扔給了黑魚問道:“什麼?”
“你離開鬆沙後,一定早就把我忘記了。”黑魚坐著,更顯得個子矮,“哎,快過來,坐下。”
昨晚的那個女人自然也坐在黑魚旁邊,喝著一杯雞尾酒。
她指了指酒櫃,在問拉維喝什麼,她可以給她調。
拉維擺了擺手,倒了杯水,切了一片檸檬,又放了塊冰塊。
“我沒有忘記你,隻是我們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人生。而且你現在這麼厲害,一切就讓它自然而然的,就像我們能夠遇見一樣,就像現在一樣。”
“屁勒!”黑魚笑著喝了一口酒。
拉維的這兩句話正好被走過來蕭清秋聽見,心裡又有些生氣,自己追尋她這麼久竟隻是被當做偶然的相遇?
喬看了蕭清秋的臉色,她說話了:“你今天會出現在這個房間,你覺得是自然而然的?”
拉維想到了“小紅帽和白雪公主”,昨晚那句戲謔的話是喬說的......
白雪公主可不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自己還真成了迷路的小紅帽。
“我不知道,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