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集市·七 詭異的白玉雕像(1 / 2)

“不要擔心,貓擅長隱藏,不會輕易被人捉住。”段翊安慰南知梨道。

“行了,我還不至於讓孩子來哄。”南知梨沒好氣地撇嘴,話鋒一轉道,

“內城絕不可能處處銅牆鐵壁,順著城牆邊的房子尋找,總有一家能爬出去。”

“知梨所言甚是。”柳白筠讚同道。

果然,稍費工夫,三人便借助某家院中的楊柳樹爬出了城牆。

此處距離城門較遠,無人看守,方便逃跑。繞了一大圈回到春風樓,月亮已經偏西。

南知梨洗漱後準備回房睡覺,走到大廳天井處,若有所覺地抬頭。

大部分燈光已經熄滅,隻剩一盞燈幽幽亮著。二樓儘頭……是麗姝的房間?

南知梨頓時睡意全無,她親自去看過,裡麵半個人都沒有,怎麼會亮燈?

輕手輕腳地踏上樓梯,距離二樓越來越近,臭味也越來越濃。

先前送飯時便聞到過臭味,誤以為是久未清掃房間所造成,實際上是人麵果的氣味……換個說法,是“怪病”的氣味。

春風樓作為段恒經常光顧的地方,留下的隱患肯定不隻一樁,必須調查清楚。

在白布上塗抹清涼膏,纏在臉上抵禦臭氣,南知梨眯起眼睛湊近透光的門縫。

一位陌生女子正在燈下穿針引線,紅衣包裹著蜂腰豐臀,衣領處一抹雪白,鎖骨上落著顆誘人的胭脂痣。

是完全沒見過的人。

南知梨困惑不已,半夜三更她在麗姝房間做什麼?

紅衣女子邊繡花邊哼著歌,嬌豔的臉上寫滿憧憬與幸福,仿佛待嫁新娘。

南知梨愈看愈心驚:莫非喬媽媽所言屬實,麗姝生前的確即將出嫁,冤死之後魂魄不散,每夜都在房間準備嫁妝?但鬼也會有影子麼?

她心亂如麻,沒意識到自己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急促。

紅衣女子笑容收斂,道:“誰在門口?”

南知梨驚駭地後退幾步,還沒來得及逃跑,門便開了。

宛如掉入沼澤般的臭氣席卷而來,衝得南知梨頭昏腦漲,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鉗住手腕拖到燈光下。

紅衣女子眼神幽深如毒蛇吐信,一寸寸掃過南知梨的麵頰。

“為何深更半夜才回來?為何要用布包著臉?”

南知梨乾巴巴地道:“我、我臉頰受傷了,出門找醫師……”

紅衣女子叱道:“半點身為陪嫁丫鬟的自覺都沒有!我怎能帶一個容貌有損的女人去夫家?”

聽了她的話,南知梨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順勢道:“這隻是小傷,再過幾日就結痂了,不會留疤。多謝姑娘掛懷。”

紅衣女子陰冷地端詳著她,道:

“多用些好藥,省得給我丟人!嫁衣還有紋樣未繡完,過來搭把手,勿要整日無所事事。”

紅衣女子轉身坐回燈下,精心繡製嫁衣。

南知梨陪著熬到天明,實在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即便是在夢中,臭味亦無孔不入地縈繞在鼻端,害得她做了整夜噩夢。

“南知梨!……這死丫頭跑哪去了?”

似遠似近的呼喊聲將南知梨喚醒,她困倦地睜開眼,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紅衣女子不知所蹤,隻剩繡完大半的嫁衣還在桌上。

“南知梨!”喬媽媽又在喊。

南知梨匆忙下樓,頭昏腦漲差點絆倒在地,道:“嬤嬤,尋我有何事?”

喬媽媽不滿地道:“你為何要去麗姝房間?一樓不是有你的房間麼?”

南知梨苦笑,把昨夜的經曆告知於她。

喬媽媽先是不信,後來聽到南知梨描繪紅衣女子的容貌動作,麵色極為難看,嘴唇顫抖地道:“你當真看見了?”

“千真萬確。”南知梨歎氣,“麗姝姑娘在燈下有影子,不像是魂魄。不若你與我上去看看那件嫁衣?”

喬媽媽說什麼都不肯上樓,二人僵持不下。

“清早吵什麼?”

花蕊換了身衣裳,漠然地倚在欄杆邊。

南知梨下意識扯出陽光燦爛的笑臉,道:“實在對不住,我與嬤嬤在談論給麗姝姑娘備嫁妝的事,聲音有些大。”

花蕊不滿地輕哼一聲:“為了麗姝,你們還真是不辭辛苦,對我倒不見如此殷勤。”

哄女子的技能仿佛刻在骨子裡,南知梨張口便道:“姑娘若有需要,派蘭香告知即可,怎好勞煩您親自吩咐。”

花蕊蹙起的眉頭一鬆,甩開袖子返回房間。

“算你識相。”

喬媽媽震驚道:“你方才在說什麼?”

“啊?”南知梨撓頭,“我不該順著花蕊姑娘說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好的提起蘭香作甚?”

南知梨迷惑:“有何不妥?我昨日見到過蘭香姑娘,她性情溫柔和藹,總比花蕊姑娘方便交流。”

喬媽媽撫掌頓足:“哎呀你,真是活見鬼!”一把扯過南知梨,低聲在她耳邊道,“她的丫鬟都死了,你上哪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