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笑了起來，又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圈子裡有兩個異類，一個是顧允珩，還有一個……算了，另一個倒胃口的家夥，不提也罷。”

“怎麼說呢，他倆都很少參加聚會，不亂搞關係，也沒有緋聞，一心專注家族企業，你呢通常打聽不到他們任何愛好，不知道他們真正喜歡什麼，像他們這種人不會動情，婚姻既是任務也是商業手段。”

祁宥盯著沈爍的臉，“你長得好看，帶出去有牌麵，但是身世普通，甚至有點糟糕，最多選你當個情人，連正兒八經的對象都算不上，更彆提結婚，懂嗎？彆動不切實際的念頭，最後會死得很慘。”

沈爍不以為意，“你說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不會動情，萬一他會……”

沈爍話還沒說完，祁宥放聲大笑起來，“喂，小糊咖，我沒聽錯吧，你以為他會對你動情？我聽說你隻是他電影的一個小配角，隨便拍幾天就殺青了，怎麼？幾天就想勾引他？上了他？”

沈爍凝神想著，他的戲份確實要殺青了，可是，如果他存心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你挺合我眼緣，我才跟你說這麼多，彆做飛蛾撲火的傻事，”祁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對了，最後提醒你一下，薄昂這個人喜怒無常，很嚇人的，離他遠點兒。”

“我不怕他。”沈爍說。

“不怕他？”祁宥勾著唇角，“那我問你，今晚要不是顧允珩給你解圍，你要怎麼辦？你還不是得乖乖下跪。”

沈爍沒回應，彎腰撿起地上碎裂的一截酒瓶，瓶頸部分完好無損，但是斷口參差不齊，泛著森寒的冷光，“有錢人最怕死，把這個對準他的脖子，他就會聽話。”

祁宥盯著他，“你真的敢下手？”

沈爍倏地笑了，他把那截碎瓶扔到地上，“威脅威脅而已。”

祁宥鬆了半口氣，“走吧，顧導不帶你出去，我帶你出去。”

“我現在不出去，我還有事。”

祁宥皺眉，“什麼事兒？提醒你一下，整個郵輪都是薄家的人，跟著我可以萬無一失，你要是一個人，還不知道是上岸，還是掉水裡淹死。”

沈爍明白他的意思，仍說，“我要去找薄婕，她答應給我顧導的…微信，我不能空著手回去。”

“微信？”祁宥扯了扯嘴角，“一個不幸的事，你被騙了。”

“什麼意思？”

“薄婕不可能有顧允珩的微信，因為顧允珩壓根沒有微信，”祁宥麵露不屑，“他這人老古董一個，呆板又無趣，說實在的，和他談戀愛指定沒啥意思。”

最後一句話沈爍自然不讚同，他避重就輕地問，“可是他和薄婕經常有聯係，還時不時見麵。”

“那都是兩邊助理對接的，商量好時間地點，再安排好記者，每次見麵都有目的，近期兩家都有競標的項目，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企業形象，強強聯合的假象就是一種簡便方法，所以最近的營銷會多一點。”

祁宥這麼一說，沈爍倒是懂了，“可她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裡來？”

祁宥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看上你了？”

“不過勸你不要多想，有的人你猜不透他的想法，是因為他藏得深，像薄昂，有的人嘛……純粹是因為傻，腦路清奇，像薄婕。”

沈爍：“這樣啊…”

*

沈爍跟著祁宥出了包廂，一樓宴會廳傳來的小提琴聲竄滿了整個走廊。

在樂聲之外，又隱隱有些不可言說的輕喘、□□聲。

祁宥也聽到了，“誰啊？隨時隨地精蟲上腦？”

沈爍搖頭，卻聽出了一點熟悉感。

兩人往前走，那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等走到一個休息室門口，聲音到了峰值。

沈爍和祁宥同時停下。

祁宥調侃，“膽子還不小，都不知道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