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屏幕裡的沈爍和那晚海岸邊的沈爍重疊在一起，同樣肆無忌憚的眼神，微微抿緊的嘴唇。

他白淨的手指輕觸桌麵，連指骨翹起來的弧度都有一種美感，讓人想要攥在手心，感受他指骨的脆弱。

“導演，好了嗎？”沈爍衝著鏡頭問，他這一聲，讓沉浸其中的顧允珩回過神來，“這一場戲，過了。”

他拿了劇本，隨意翻了兩頁，“中間部分的哭戲，試一下。”

沈爍點頭答應。

舞台上隻剩下沈爍一個人，桌麵擺放了可供他發揮的書本和廢紙。

他坐在椅子上，靜默如一座浮雕，抬起來的眼眸則像是僻靜山穀的一汪冷泉，未經塵世汙濁，便極為清透，當眼淚像水晶那樣掉落時，瞬間就能揪住所有人的心臟。

沈爍拾起桌麵的廢紙，攥在手心，揉皺後又一點點撕碎，而後他直麵鏡頭，伴隨情緒的放大，驟然起身，將桌麵的所有東西全部推倒在地，劈裡啪啦一陣急促的響聲後，他抬眸，睫毛上還沾著水珠，就這麼一動不動看著鏡頭的方向。

片段結束。

沈爍沒什麼表情地坐回椅子上，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整個彙報廳寂靜無聲，顧允珩眉頭皺得很深。

在場隻有唯一一個外行人，簡言，他興奮地拍了拍手，“好！”

他傻乎乎說，“爍哥，我覺得很好。”

沈爍笑了，呼了一口氣後，站起來，“我的表演結束，謝謝各位。”

試鏡組的人回神，稀稀拉拉地鼓掌，又再次看向顧允珩。

沈爍也望著，用剛才傅臨星狩獵的眼神，坦蕩又直白，顧允珩冷淡地回望，“明天上午開機儀式，彆遲到了。”

沈爍眼睛一亮。

顧允珩摸出兜裡的煙，一起身便看見過道上站著的顧唯。

顧唯也發現他的視線，側過頭來，“哥。”

“你來乾什麼？”

顧唯瞥了眼兒舞台上的沈爍，“我，我進來隨便看看。”

顧允珩感覺彙報廳有點悶，他扯開衣領，“回來了應該先回家看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