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梁 有一個秘密,連你也不知道……(2 / 2)

江蘿則一個人落了單,隻能端起杯子,戰術喝水。

街舞隊女生們也在打量著坐在對麵的胖女生,低聲對孟纖纖道:“纖纖,這也是你的朋友啊?”

“對呀,她已經加入街舞隊了,隻是一直沒活動,所以大家也不認識。”

“啊,你加了個胖妞進來啊。”

孟纖纖笑著責備道:“哎呀,你們不要這樣講啦,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胖子也笑了起來:“沒關係,開玩笑的嘛,豬豬不會生氣的,是吧,豬豬。”

“昂。”江蘿趕緊應了一聲,勉強地笑著,“沒事沒事。”

“哎,你叫豬豬啊?”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帶鴨舌帽和圓框眼鏡、係著小臟辮的男生。

他坐在江蘿的正對麵,他手指尖還帶著鋼製戒指,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hiphop的感覺。

這樣的人,以前江蘿從來沒有接觸過,不免有些緊張,嗓音顫抖著:“我叫江蘿,一江春水的江,綠蘿的蘿。”

“我忽然想到了豬玀,哈哈哈。”臟辮男細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玩味地打量著她,“你要是姓朱就好了,太應景了。”

他的俏皮話逗笑了好幾個女生,臉上得意之色更加明顯。

江蘿心裡很難受,嘴角雖然陪著笑,但笑意很勉強了。

孟纖纖也覺得他們太過分了,連忙喝止道:“馮昊,說什麼呢,不許這樣講豬豬,很過分哎!”

臟辮男馮昊端起杯子,遙遙地敬了敬江蘿:“開玩笑的,自罰一杯,你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不、不會,沒什麼。”

很快,大家的興趣便從江蘿身上轉移了,她一個人默默坐在沙發角落,儘可能讓自己沒有存在感。

街舞隊女生低聲問孟纖纖:“你說祁盛會來,真的嗎。”

“對啊,他答應了。”

正說話間,包廂門被推開了,祁盛邁步走了進來,女孩們呼吸都停滯了幾秒,視線追著少年清瘦高挑的身影,興奮地相互拉扯著,低聲道:“真的來了!”

“纖纖你好有麵子哦!”

孟纖纖嘴角掛了笑,正要招呼祁盛坐下來點歌,卻見他徑直朝著沙發儘頭走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被人遺忘在角落的江蘿身邊。

黑單肩包被他隨手一扔,跟江蘿的書包堆在了一起,他將喝了小半瓶的礦泉水擱在茶幾上。

這礦泉水估摸著就是他剛剛去超市買的,祁盛這人潔癖得很,從來不喝ktv裡的水,也不會用外麵的杯子。

“鬼在攆你啊?”他坐下以後,隨口問了江蘿一句,“跑這麼快。”

江蘿說:“想早點來唱歌。”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唱歌。”

“呃…”

她注意到街舞隊女孩們奇怪的眼神,儘量…還是少和祁盛說話吧。

而祁盛落座以後,孟纖纖對江蘿格外熱情了起來,走到點歌台邊,笑著對江蘿說:“豬豬,我給你點一首《第一次愛的人》吧,你空間的主打歌曲。”

“哎,我不唱…”她正要拒絕,忽然想到剛剛說的迫不及待想唱歌的話,隻能應了下來,“謝謝纖纖,就《第一次愛的人》吧。”

“點了!”孟纖纖不僅給她點了歌,還將這首歌頂了上去,讓胖子把話筒遞給江蘿。

熟悉溫柔的吉他旋律響了起來,江蘿深呼吸,帶著輕微地顫抖,唱了起來。

其實她很怯場,平時人少的時候才肯唱歌,現在這滿屋子都是陌生同學,而且說不定那些女生唱歌都很好聽。

她沒有自信,嗓音抖得越來越厲害,還有些跑調。

有女生捂嘴低笑了起來。

江蘿臉都紅透了,這是她最最喜歡的一首歌,現在卻恨不得趕緊結束,結束這地獄一般的尷尬時刻。

忽然間,另一道清潤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

江蘿驀地回頭,看到祁盛單手拎著話筒,衛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臂,青筋隱現。

他一邊唱著歌,一邊跟胖子玩著骰子,似乎隻是唱著玩,並不在意。

但因為他從小練鋼琴,每一個調子都踩在點上,開口就是標準的男神音,耳朵懷孕那種,好聽得不得了。

江蘿都忘了開口,隻愣愣地望著他。

灰色的天你的臉

愛過也哭過笑過痛過之後隻剩再見

我的眼淚濕了臉

失去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明明是很女生的歌,他唱起來也這麼好聽。

聽江蘿沒聲兒了,祁盛抬眸輕描淡寫地掃了江蘿一眼,似再提醒她什麼。

江蘿穩了穩心緒,跟著祁盛的音準,一下子就找到了調子,認認真真地跟他合唱了這首歌。

最後的旋律漸出、宛如漸行漸遠的風聲,江蘿仿佛在大雨中奔跑了很久,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這首歌結束以後,她將話筒換給了胖子,胖子又點了一首陳小春的《獻世》,非常不標準地唱著粵語歌。

江蘿卻還沒能從方才的情境中抽離出來,她低著頭,手指尖扣著牛仔褲上的破洞,沉浸在《第一次愛的人》的旋律中。

她忍著這份隱秘的激動和歡欣,小心翼翼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自己腦海中的餘音繞梁。

祁盛完全沒把剛剛那首歌放在心上,他左手拎著一根煙,和男生們玩起了骰子,也不再唱歌了。

能聽他唱一首歌,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事,儘管他有一副讓人耳朵懷孕的好嗓音。

街舞隊的女孩們剛剛還拿手機錄下了他唱歌的樣子,江蘿甚至有點想讓她們把視頻傳給她,她想保存,但她不可能這樣做。

她打量了孟纖纖一眼,她照常組織著大家玩遊戲和唱歌,臉上掛著笑,沒有絲毫的異常。

之前一直在取笑江蘿名字的臟辮男馮昊似有些百無聊賴,手裡玩著酒杯,開口問江蘿:“誒,豬玀,你多少斤啊?”

江蘿回頭:“我一百…”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悶哼,祁盛手裡的骰子盒飛了出去,打在了馮昊的鼻子上,疼得他連忙捂著臉,痛苦不已。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祁盛站起身,一腳踹在了馮昊的胸口,將他踩在了沙發邊。

他以絕對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狠狠碾著他的胸口,眼神冷得仿佛結冰一般——

“你剛剛,叫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