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幕六.劇幕七 舞伴如此重要,世人將……(2 / 2)

低垂眼眸,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能夠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體內盈盈循環的生命力似乎逐漸上升,溫度也好像慢慢升高,隱隱增大的壓力似乎在急切的尋找一個縫隙,它密度減小,逐漸膨脹,大量熾熱粘稠的能量從精孔衝出,速度和力量很大,似乎將要拋向高空,卻又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約束,心懷不甘的徐徐溢出,有規律的運轉。念力不斷的湧出,少女的纏時而緩緩逸散猶如薄霧,時而迅速流動凝聚成薄薄一層,然而,包括她自己此時亦沒有多餘的心思欣賞。

細致的推敲、縝密的推理、埋首於嚴謹的邏輯,大膽的假設、小心翼翼的嘗試,她始終獨自完成。值得驕傲。同時,對於有著完整自我體係的少女來說這將隨時可能成為無法規避的薄弱之處——無法發現自身的漏洞,難以察覺自己的邏輯錯誤,因為始終是一個人。

將意識延伸出去,仿佛陷入夢境,熟悉的音樂,旋律流暢,節奏明顯,每小節僅有的一個和弦,首先是重音,動作要如流水般順暢、舒展大方。3/4拍,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轉圈,逸猶如波浪起伏,接連不斷的旋轉。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轉圈,姿態靈活飄逸,在樂聲中跳躍回旋。

“Waltz”來源於古萊雅語,如風一般繞著房間翩翩起舞,舞蹈時兩人身體緊靠,成對旋轉,四肢糾纏,它也被稱作圓舞曲。

“沒有舞伴之間的配合與協調是不行的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取笑。像是大提琴的呼吸,語調柔和且優雅,語速緩慢,纖長而晰白的手指輕撫左肩,表情溫柔,眼神是坦然澄澈,嘴角卻還沒有收斂起戲謔的笑容。

少女輕眯著眼,迷離又專注,身體散發著滿懷甜潤而微辣的香氣,似是承載了喜與怨的精靈,在草木凝結而來的香味中找到了屬於它們的出口,手指輕捏裙擺,微微屈膝行禮,柔軟的發絲垂過鬢角,細膩纖長的頸部線條微微流露出隱藏的驕傲。

他們彼此相望,並不說話,隻是這樣久久保持著沉默。空氣流動得很慢,緩緩地,耐心地,專心致誌地,有種不為外界所動的氣息。

“你的心跳很快。”他微微皺眉,隨即又笑,竟有種邪惡的意味。

少女倒是顯得坦然:“你的心跳也很快。”

“嗬,又見麵了。”男人並不回答,反而挑起一個新的話題,他左耳上的十字架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擺,好像邀舞一般,鮮紅色的晶體在月光下有種詭異的剔透和光澤。很自然的將少女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隻手握著她的腰,看了她一眼,另一隻手牽起這位年輕的舞伴,她的手柔軟且溫暖,似乎有些微微顫抖。

“放鬆。要積蓄能量、柔中帶剛,步伐要富有彈性。” 他笑,修長的身體看起來輕鬆自然,“減緩衝力是為了重新調整出發,輕柔靈巧的傾斜,把升降,擺蕩,反身和旋轉融為一體。嗬,彆太緊張。”他低下頭,似乎在探究,細碎的黑發隨著舞步輕輕拂動“沒關係,雙肩自然的平放,膝蓋放鬆,身體稍稍靠向我”男人放在少女腰上的手輕輕拍了拍,黑色的眼並沒有漏掉每一個細節:“背要稍微撐緊,身體的重心放在我手上。嗬,這就對了。”音樂悠揚而綿長,“還是先來解答疑問吧”他低低的笑出聲:“其實,你應該能猜到一些吧,‘無需承諾,永不背叛’,我聰明的姑娘。”男人凝視著少女,眼神溫和:“在你第一次領悟念時,我們曾見過麵。隻不過,那時你看不清我的臉。” 短暫的停頓,看起來像是陷入有趣的回憶:“該怎麼誇獎你呢。沒想到你會在最迷茫的時候臆想出一個儘乎完美、睿智的形象。你尊敬他,也模仿他,困惑的時候求助於他,卻不願輕易輸給他。習慣於自言自語的與他交談,將他視為自己的導師、指引者。也許你對那位先生的想象太過清晰,形象勾勒的過於完整,又或許是慣性使然……”沉默了一會,男人很有耐性的觀察少女的表情,而後,稍稍加重手臂的力量,舞伴離的更近,他輕聲呢喃:“所以,你具現化出了我。”

少女不動聲色,兩人之間越來越有默契,舞步看起來輕快灑脫,一曲終了。

“你很像是我腦子裡的那位庫洛洛先生呢。”她嘴邊帶著笑容,搖了搖頭,笑容加深“Waltz也是自娛式的舞步,念反應的總是人心底的渴求哩。與其說需要一個舞伴,不如坦然承認——原來是我不想再隻有一個人走下去罷。”

男人挑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少女,繼而一笑:“答對了,我的好姑娘。”伸出手,微微鞠躬“我叫青嵐。”

少女眼神明亮,薔薇色的皮膚,裙子束著細細腰肢,露出光潔小腿,柔軟的平底鞋襯托出玲瓏腳踝。她將手放在青嵐的掌心,回禮,儀態莊重:“你好,我是久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