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舞:第十圈 庫洛洛先生與久尋小姐的……(1 / 2)

圓舞:第十圈

久尋隨手拿了隻木質鉛筆,將頭發綰成一個鬆散的發髻,又披了一件米色的絲黎塔雅毛質外套,打開了門。

“有事?”自己的私人時間一再被打擾,少女心裡相當的不愉快。“您又不請自來了。”

“來與久尋小姐敘舊^_^。”對方似是並不介意自己的態度,仿佛是熟悉的朋友一般,伸出手準備摸摸少女的腦袋。

久尋警惕的退後一步,微皺著眉,疑惑的看著他。

庫洛洛無可奈何的聳聳肩,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低垂著眼,笑而不語。

順著他的眼光看,久尋腳下墨綠色的緞子拖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劃破了,露出了一丁點粉色的腳趾。

“啊。真糟糕。”少女喃喃道,耳根有些微紅。她看了看身上的裝扮,又想了想,索性脫掉了鞋子,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自顧自的選了沙發上一個舒服的角落蜷縮起來。“櫃子裡有茶,這次,您可以自己去泡。”暗紅色的絨布沙發與少女身上的米色調協調而充滿暖意。

“上次的那位先生,今天不在嗎?真遺憾。”庫洛洛笑著放下自己的黑色外套,走到一隻紅色木質櫃子前,層層疊疊的有大小不一的12個抽屜,金魚形狀的小小拉扣鑲嵌在上麵。看上去應該是舊物。“島上有這樣的東西嗎?”

“咦?這個,算是……搶來的吧。戀愛都市裡的非指定卡片。除了好看,沒有其它作用。”

“哦?搶……嗎?”庫洛洛若有所思,等著她進一步的解釋。

少女眨了眨眼,攤攤手,無奈承認:“這張卡刷新速度很慢,剛好遇到從前交易過的玩家。他以為,我找它的理由與指定卡的搜集存在聯係。”

“喜歡,所以想要?”他挑眉。

久尋看了對方一眼,不置可否。總不能承認是源於能力的副作用,關注方向發生了變化吧。連帶著對於好奇的、喜歡的東西也更加執著。她指了指櫃子上的藍色瓷盤“那裡有色(shǎi)子,擲出什麼數字,就喝哪個抽屜裡的茶。”

“這也是它的規則?”

“不。”少女笑著說:“是個人喜好。”

久尋看著這個男人拿出一枚硬幣,他問:“正還是反?”

“反。”

暗銀色的硬幣在空中旋轉著,然後又回落到男人手中。他笑著又問了一次,“正或者反?”

“反。”

“久尋,你輸了。”

少女還是蜷縮坐著的模樣,庫洛洛注意到她的右手食指似乎是習慣性的輕敲著懷裡抱著的軟墊“所以?”

“按照我的方式來^_^”說著,庫洛洛閉上眼,隨意抽開了一個屜子。

久尋站起身,依舊是赤著足,走到他身邊。手腕是自然垂著的,指尖輕輕拎起盤子裡的兩粒色子。

“叮叮—”

“9。”她低下頭看了看已經被拉開的9號櫃子,轉頭笑著對庫洛洛說:“我也想喝茶,怎麼辦?”

此時,久尋突然想起昨晚青嵐的問題:是願意成為強者的朋友,還是成為強者?

她忽然理解了這句莫名其妙的提問背後的含義。朋友是個很溫暖的名詞,強者的朋友似乎是個很帥氣的位置,好像一下子連自己也變得強大起來的樣子,遺憾的是,於自己而言,這樣的方式究竟……是不是一種依附關係呢?

少女看上去像是在發呆,庫洛洛倒是無所謂的挽起襯衣袖子,取出一小撮紅茶。本來,他是應該生氣的。也許應該扭斷她的手腕?但是,久尋似乎有並沒有違反規則,少女隻是依照她的規則為自己挑選了一杯茶。賭之前,應該說的更明白些的。

紅茶帶著淡淡的麥芽和玫瑰的香氣,深紅色的液體被倒入白色的茶具裡。庫洛洛順手遞給少女一杯。“你看上去似乎很放鬆。與第一次見麵不同。”

“不趁著現在好好休息一會兒,待會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可不好辦。”啜飲了一口,久尋滿足的眯起眼,腳輕快的晃了晃:“要及時行樂呀。”

“嗬。”他笑起來:“的確有一些想知道的事。一個連287屆獵人考試都會去避免的人,為什麼會選擇把U盤給旅團呢?”庫洛洛放鬆的靠在沙發上,觀察著少女的饜足表情“自找麻煩的事情並不像久尋會做出的選擇。”像是最自然不過的問候一般,“有什麼目的呢?”

少女愣了愣,“我記得這個問題您有問過。”她慢慢抬起手,撫額道:“倒是有人笑話過,當初是荷爾蒙作怪呢。”久尋自嘲的笑笑,“庫洛洛先生此次特意拜訪,該不會是打算聽‘懷春少女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失去理智、不畏艱險’之類的爛俗故事吧。”

“嗬。”像是貓咪剛剛吃完了陌生人手中的小魚乾,又重新恢複了戒備一般。庫洛洛對於她的說話方式也已略有了解,倒也並不意外。他無奈的發現,這是一種有些捉摸不清的應對模式。一般而言,在人們隱隱察覺到交談方向不利於自己時,會產生敵意。首先,最容易被選中的方式是掩飾不自然,也會下意識用語言回擊。說的更明白一些,人們認為輕易示弱是件很危險的事,尤其是在談話伊始之時。庫洛洛喜歡同這樣的人打交道,因為很好猜,你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很輕易就能牽動對方的情緒。

但是,習慣在談話中占據著優勢的庫洛洛,現在,有些為難了。人是一種很微妙的動物,即使是一個簡短對話,也能很快從交談中度量出心理位置的高低。原本,被不熟悉的年輕男子發現鞋子有破損時,作為年輕女孩是會理所當然的慌亂的。即便是假裝不在意,她也失去了談話的主導權。

庫洛洛笑著看了看少女露在外麵的雙腳,她隻是慌亂了一下,就索性赤足。乾乾脆脆地拋棄掉了可供調侃之處。此時,久尋亦是用了相同的方法,既不是全然不在乎的浪蕩作風,亦不是拘謹強撐的態度,更像是……知道這樣下去對自己而言沒什麼益處,坦然挑明對方不懷好意的暗示。把最糟糕、丟臉的可能攤開來說,反而堵住了他原本打算說出口的話。

嘖,本想今天邀請她入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