驊花街走到儘頭,往右一拐,就是繁華的花街。花街向來紅燈籠高高掛起,入了夜要比白天還要熱鬨非凡。
“呦——”欠揍的聲音響起,大大咧咧的葉燭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癱在齊平煜身上,看似無辜實則語言像刀,刺向行蹤軌跡、偷偷摸摸踮起腳尖的男人。
“這不是咱逍遙王嗎?”
小偷小摸的背影一頓,心虛的彎腰駝背並沒有讓葉燭偃旗息鼓,繼續陰陽怪氣嘲諷他的瀟灑自在。
“咋啦,不逍遙了?”
意識到自己逃不掉的逍遙王傻嗬嗬捂著後腦勺轉過身來,看向一眾來者不善的葉燭一行人,“哈哈二哥說笑啦!”
擺擺手表示自己是不堪重用,顯然他也知道了朝堂上的事情,葉燭唇角一彎,他就知道朝堂是個篩子,消息飛快啊!
“三弟我就是個草包!”
聽見逍遙王一貫的借口,葉燭裝起無辜來有一手,“你可不能這麼說,畢竟你還要替我監國。”
“!”
“瘋了?”葉雨墨眉眼猙獰,見二哥葉燭沒有什麼表示,又把吃驚的目光射向大哥葉棋玦,“大哥,你說咱二哥瘋了?”
葉棋玦搖搖頭,他也沒有答案。
心思翻湧,心不在焉的兩位跟著大部隊一行人來到酒樓雅間落座。
咚咚咚。
是氣喘籲籲的孫浩宇。
“陛下,鎮北王,逍遙王安。”
“齊大人,鄧大人安。”
逍遙王連最愛的黎酒都喝不下,愁眉苦臉地詢問著急忙慌的來者:“何事?”
孫浩宇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告知各位有關貴族的陰謀陽謀,把玩著小酒杯的葉燭不說話,似乎早就知道一樣。
見大家都在等自己出聲,也就不推辭什麼。
“就這?有必要抱著必死的決心告訴朕嗎?”態度輕浮的葉燭不高興,又是一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年輕人,不知道他這番投誠會給他帶來什麼危機嗎?
他是皇帝,他可以,他無所謂。
而其他人,不行。
孫浩宇瞪大雙眼,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說黎陽帝是一個我行我素的君王嗎?是君王難道就不擔心自己人頭不保?
定了定心神,孫浩宇努力勸說陛下重視即將發生的事情,但他委婉地問:“陛下不吃驚?”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高深莫測的葉燭讓其他人看不清,但是齊平煜和鄧華知道他不著急的理由,常說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安居樂業,自然不會農民起義,這一點依賴於齊平煜為他打下的口碑。
貴族有什麼用?軍權可是在鎮北王手裡,貴族封地還要繳稅,還要私吞,忙得很。朝中大權,基本在齊相手裡,而齊相的威名,除了皇帝不清楚外,隻要你入朝為官,一定會知道齊平煜三個字的重量。
至於錢財問題,葉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民間不止雇傭關係,也有小農經濟,文化繁榮,治安管理處罰法條例完善,甚至還有專門的街道清理人員,大把就業機會,不怕你不賺錢,就怕你是懶蛋。
甚至齊平煜還奇怪呢,這麼容易就把現代的一套模板複刻到古代,儘管他倆穿越了才兩年有餘。葉燭對此的回應是,架空朝代,存在即合理,絲毫不透露隻要虧損就賺錢係統的存在。
所以,黎國的貴族群體最多給皇帝下個絆子,娛樂下生活而已。
可這些除了他們三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理解。
葉燭幽幽抬眼,“就像朕知道這皇位有且隻有一人。”看向葉棋玦,“簽字畫押者,終有一反,但絕對忠誠於國大事。”又看向葉雨墨,“吃喝玩樂者,心思深沉,深藏不露扮豬吃虎。”
繼續打個哈欠,漫不經心道。
“三弟,你二哥我認為你有這個能力。”
全中。
被說中的兩個人沉默不語,攥緊了拳頭。
葉燭依舊沒心沒肺,把玩著齊平煜垂落下來的發絲,轉啊轉,迷戀的癡迷目光一覽無餘,眯著眼的愉悅,修長的食指配合著單薄發絲,螺旋舞曲的華麗轉瞬即逝。
“平煜也說說唄?”
“白太師與三大貴族本質上是利益相統一的緣故,這個集團裡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們擁護我,是因為我能牽製君主;他們拋棄我,是因為我…我脫離了掌控。”
說不出口的愛,偏頭躲開了葉燭的手。
鄧華舉起手,躍躍欲試。
“我也要說!”
“行——”葉燭又靠了過去,整個人都躺在齊平煜懷裡,他逃,他追,插翅難飛了屬於是。
鄧華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我們三個此行必定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襲擊,說不準我們會因此分開,好逐一擊破。同時我們離開,朝野皆不安生,蠢蠢欲動。所以,這黎國基業必須交給一個可以迷惑敵人的最佳人選,同時必須有一個同他處處作對,卻暗中幫助的人選。”
他們三人是最為穩固的鐵三角,天佑黎國!
這是在場三人共同的心聲。
能在一眾王中稱帝者,葉燭有的是手段,不止是排兵布陣,還是陰謀陽謀,這不是盲目自大,而是葉燭有這個能力。
黎國就像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牙不行,身體不行,葉燭就是醫者,讓身體大換血,讓牙齦大出血,還能將岌岌可危的王朝煥發生機,他就是千古一帝。
可惜大家對黎國君主有刻板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