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念有些尷尬，不著痕跡地悄悄轉移話題：“哎對了，說起來你應該正在上大學，這眼看就期末了，直接在副本裡待三天，會耽誤考試嗎？”

“這倒不會，副本裡時間流速和現實裡不一樣。”秦少傾果然被轉移了注意，不再關注他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認真科普著：“副本裡的時間要明顯快於現實時間，一場副本下來也就十幾分鐘，但係統空間的時間和現實時間是基本同步的，所以直播在播出的時候會對於不重要的部分進行加速處理，就比如上課啊，睡覺啊，吃飯啊這樣的，但是對於任何有關副本推理的小動作都會恢複到普通速度，也算是劃重點。所有直播都會存檔到個人主頁裡，可以反複觀看。一個人要是死了，失去自我意識了，癡傻了啥的，個人主頁就清空。”

於念認真點頭，儼然是一個合格的聽眾，“你是說，曾經打過這個副本的人都死了？”

談到這個話題，秦少傾算是徹底來了興致，他左右張望了幾下，確認沒有人看著他們之後往於念旁邊湊了湊，向他招手示意靠近點，最後神神秘秘地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總不能所有人都死了吧？每天遊戲玩家都在增加，怎麼著都不該有五年的空窗期才對，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於念側頭等待，隻聽見那人頓了片刻，篤定地說：“所以我覺得，這款係統是要涼了！做不出好的副本了這才炒冷飯，把原來沒人玩的低質量副本拿出來！”說完，他還得意地揚揚頭。

於念見他自信的模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生怕打擊了他的盲目自信：“額，很有道理，但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多思考一些可能性，更嚴謹一些。要不你再仔細說說有關副本刷新這部分的詳細規則？”

秦少傾轉念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乾脆把自己的係統麵板共享出來，打開了一個類似於黑板的塗抹頁麵，一邊畫一邊講，很是熟練的樣子，“每個人都有一份副本清單，據說每個人的都不一樣，但是基本上區彆不大就是，之前進入過的副本三個月內不會再刷新到個人的副本清單裡，但是運氣好的話可以用彆人的副本清單重複刷本，但係統一般也會避免這種情況，更何況很少有人願意共享自己的副本清單，你猜猜為什麼？”

他在麵板上畫了兩個火柴小人，隨後在中間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於念配合著回答：“難道因為用誰的副本清單進入副本，誰的清單裡就不會在三個月內再刷新？”

“哇塞你很上道嘛！”秦少傾看了他一眼，語氣驚奇而輕快，他在麵板上寫了個大大的“1”，“不過這隻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副本清單中的一部分副本好像是量身定做的，可能會選取和個人有關的場景或者故事原型有關的副本，遇見那些指向性強的就有可能直接暴露現實身份，現實位置什麼的。在這裡，買凶殺人的事也不是沒有，副本裡再怎麼強，在現實裡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笑了，聳聳鼻子做出一個嚇唬人的表情，“所以很少會有人會共享清單，有點防備心總是好的。不然可能你哪天回家的時候經過一個小巷子就...”秦少傾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把自己逗笑了，哈哈笑個不停。

於念也笑了，他借力靠在牆上，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很內向，算是個慢性子，現在想起來，哪有內向的人會直接上來就問彆人能不能蹭個熱度的。”

“我要是直接上去就拉著你開始推銷社團的話，你肯定以為我是一個江湖騙子，”秦少傾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我上大學之前也很內向的，除了學習啥也不知道，但後來接觸的人多了就變了。”

反正也沒人監督，他乾脆直接盤腿坐到地下，往牆上一倒，接著說：“其實我特彆喜歡帶新手，可以顯得我特彆厲害。但你簡直不像個新手，搞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於念偏過頭勾了勾嘴角，算是接受了他的讚美。

他們就這樣東聊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覺間下課鈴響了，一節無聊的化學課就這樣成功打發了過去。

聽見嘈雜的鈴聲，秦少傾拍拍褲子上的灰，作勢站起來，嘴上依舊不停：“要不乾脆下節課繼續來外麵罰站吧，這不比上課好多了，反正也沒事乾...哎呦我--”話還沒說完，他一個踉蹌，險些左腳絆右腳倒下去，於念手疾眼快趕緊扶了一把這才沒釀成悲劇。

秦少傾站穩後便扶著頭靠在牆上，“嘶...我低血壓了？不應該啊？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頭這麼暈呢？”

聽了他的話，於念也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眼前的景物都被攪成一團，就連幾步之遠的秦少傾都看不清，他分神去體會自己的麵板數值，這才發現自己的精神值不知何時僅剩下5點，險些直接清零。

也就在這時，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肩。隨著風祈的觸碰，眼前逐漸恢複清明，精神值也直接充滿。於念回頭，直直撞上了風祈擔憂的視線，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隨後便掙開了他的手，向著秦少傾走去。

“你怎麼樣？我這裡還有回複精神值的道具，需要嗎？”見秦少傾已經扶著頭緩緩站直了，於念心知這人是沒事了，關切的話在嘴裡轉了一圈又帶了些戲謔的意味，“你不會已經傻了吧？現在還想繼續罰站嗎？”

秦少傾“嘖”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瓶看起來像風油精的東西，打開後直接仰頭喝下去半瓶，喝完整個人的臉都扭曲了，不多時就恢複了平時生龍活虎的模樣。他一把收回風油精一邊皺著眉吐槽道：“這是什麼黑心副本，罰站一次扣45點精神值，差點跌破安全線。還有這個精神恢複藥劑，難喝的要死！我之前試過的，都能趕蚊子用，比風油精還嗆人...”

“或許有一種可能，這就是風油精。”風祈聽不下去了，打斷了秦少傾的碎碎念，語氣中的真誠可見一斑。

秦少傾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裡的小瓶子，猛地發出一聲哭叫：“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