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初見(1 / 2)

春日驚蟄 時安喬 5195 字 1個月前

初春的第一場雨,帶著冬天嚴肅的氣息,又帶著春日裡輕鬆的喜悅,因此這一場雨帶了點濃烈又帶了絲嚴寒。

2018年2月17日上午,江市臨安縣法院一審公開宣判被告人李林故意殺人案,對被告人李林以故意殺人罪,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李春雨宛如一個旁觀者聽完整場判決,周萍在旁邊罵罵咧咧。

“呸,遭報應了吧。”

“天殺的,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像他這種人就該判死刑。”

“他不死就是上天對他的仁慈。”

李春雨閉了閉眼,企圖讓自己屏蔽掉周圍的一切嘈雜的聲音。

周萍越罵越起勁,嘴裡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對李林的詛咒。

她恨不得李林立馬被判死刑,恨不得把李林千刀萬剮。

李春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臉色發白,強忍著不適:“你能不能彆罵的這麼難聽,他畢竟是我爸。”

周萍翻了個白眼,開始指著她的鼻子罵:“李春雨,你還有沒有心,他什麼時候想過你,他就是個畜生,你跟他一樣,你就是個小畜生。”

李春雨的胸腔像是被人按壓著,疼得厲害。

“咳咳。”

周萍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拍了拍她的背,從包裡找出一瓶藥遞給她,此時的她收起了獠牙,像個關心女兒的好媽媽:“小雨,是不是又犯病了。”

李春雨難受的厲害,艱難的搖頭:“不是,我就是有點難受。”

李春雨從小就有心臟病,是遺傳了李林的先天性心臟瓣膜病。

周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看了一眼李春雨蒼白的臉色,最終那些難聽的話沒能說出口。

兩人一路坐公交回去,路上都很沉默,剛到家外婆就急切的拉著春雨的手問她:“小雨,李林的判決下來了嗎?”

春雨點點頭:“下來了,可能要三年。”

外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他的報應。”

李春雨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李林如今的下場是他的報應。

周萍大學畢業後與一個富二代相愛。然而,像所有的小說情節一樣,富二代的家庭不同意他們的關係,因為進入豪門並不容易。

富二代無法承受家庭的壓力,與周萍分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後周萍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富二代的家人卻不承認這個孩子。

周萍被迫墮胎後,精神狀態變得異常,並且經常發神經。為了避免彆人的閒話,她後來嫁給了小鎮上的一名維修工李林。儘管李林掙得不多,但對周萍很好。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的婚姻中,李林對周萍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樣好了,整天對她咒罵和打罵。

周萍性格暴躁,導致兩人經常爭吵。去派出所也成為了家常便飯。從那時起,他們的感情破裂。李林在外麵過著放蕩的生活,而周萍則頻繁地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

李春雨自小學起,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就時常不回家,如果不是外婆照顧她,可能她早已經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早些年外婆手裡也存了些錢,開了個理發店,李春雨沒事就去店裡幫忙。

漸漸的理發店生意不好,來的客人不多,有時候一天都來不了一個人,後來外婆年紀大了,把店交給了周萍。

周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怎麼去店裡,但李春雨喜歡,隻要有空就會去店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李春雨讀初三時,周萍被李林當場發現與其他男人有染,李林在衝動下造成那個男人死亡。李春雨親眼目睹這一幕,嚇得當場暈倒,但幸好及時被救治,保住了性命。

李春雨回到房間,打開抽屜,拿出筆記本,她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

“2018年2月17日,小雨。李林的判決下來了。“

寫完日記,房門被敲的咣咣響,沒等春雨開口,周萍已經端了一杯牛奶進來,“小雨,在寫什麼。”

春雨不動聲色的將日記本放到抽屜裡,“沒什麼。”

周萍臉色陰沉的盯著她:“小雨,我告訴過你彆早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春雨喝了口牛奶,強忍著惡心,“我不會早戀的,你放心。”

周萍看著她把牛奶喝完,“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周萍離開後,春雨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看著天花板直到早上周萍來敲門。

“小雨,醒了沒,起來上學了。”

春雨起床,換衣服,開門走出去。

周萍把早餐放桌上,看她:“吃完飯,早點去學校。”

春雨慢吞吞的吃完早餐,正準備出門,外婆拉住她,塞給她五塊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春雨將錢放到口袋裡,周萍看到了,又忍不住說道:“給她那麼多錢乾什麼,她什麼也不缺。”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愛美的,我看彆的孩子都買什麼發卡,我想小雨也喜歡。”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乾什麼,像個狐狸精一樣到處勾引人嗎?她現在這個年紀一切以學習為重。”

春雨臨走時還能聽到周萍和外婆的對話。

離開家後,春雨長舒一口氣。

這個家裡一切都令人窒息,煩悶,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背在她身上。

初三馬上就要畢業了,春雨成績在班裡名列前茅,考上重點高中是沒問題的。

一周很快就過去了,周六,春雨去了理發店。

上午沒人,她就在屋裡寫作業。

午後,春雨和著春雷、隨著春風、淅淅瀝瀝飄來。如霧、如煙、如潮。透著這縷縷蠶絲,世界的萬物如同淡淡、蒙蒙的寫意畫,忽隱忽現。

下午一點四十分。

春雨在屋裡看書。

理發店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春雨聽到動靜抬頭,門口站著一個男生。

他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他皮膚很白,鼻尖挺拔,嘴唇十分的乾澀,他狹長的眉眼注視著她,聲線是充滿少年氣的張揚與清冷,“這裡可以剪發嗎?”

見她發愣,男生敲了敲桌子,重複剛才的話,“可以剪發嗎?”

春雨一激靈忍不住打了個嗝,有些尷尬的眨了眨眼,“可以的。”

男生的頭發不算太長,她試探的問:“要剪什麼樣的。”

“寸頭會剪嗎?”

春雨理發技術並不是太好,她無從下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那個,我技術不太好,若是剪壞了,你可彆生氣。”

男生稍皺眉,無所謂的說道:“隨你。”

電推拿在手裡,春雨不自覺的出了很多汗,他似乎很累,閉著眼睛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