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選哪個門派好呢。”

婁湘坐在樓梯上撐著下巴看楚生在眼前走來走去，被他晃得眼暈。

她閉上眼睛，一邊揉太陽穴一邊說：“你不是覺得費武那一身帥麼，那你也去少林寺唄。這樣你倆師出同門做任務還能有個伴兒呢，多好啊。”

楚生當即搖頭：“一山頭不容倆光頭。”

婁湘撓了撓頭繼續提議：“那就濟世堂唄。白衣飄飄，仙氣滿滿。”

楚生再次駁回：“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

婁湘挑了挑眉毛繼續說：“那就將軍，這個可太有攻擊力了。”

楚生張了張口，猶豫片刻後說：“這……形象太粗糙了。”

“那……你自己慢慢想吧你。”婁湘翻了個白眼，起身就往樓上走。她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在選門派時糾結得像高考選專業填報誌願一樣。

楚生見她不耐煩，趕緊快步上樓拉住婁湘的袖子說：“彆走嘛湘湘。”還學起了撒嬌，邊搖著她的胳膊邊問：“湘湘你覺得哪個最帥？”

婁湘在腦海裡過了一下每個門派的造型，然後念叨著說：“逍遙吧，有一種意氣風發的少年感。”

“嗯。是我。”

楚生的自信一言將婁湘的思緒拉了回來。

為了避免楚生糟蹋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形象，主要是她也想象不出來。婁湘緊急勸說。“還是得看你喜……”

結果她一轉頭就愣住了。

她想象不到，但是她看到了。

楚生正抱臂站在台階下得意地笑著抬頭看她，手裡還握著柄長劍。

婁湘竟然能在他一身的痞裡痞氣中感受到了那麼一點少年意氣。

她登時因為這荒唐的想法打了個寒顫。

楚生歪頭問她：“怎麼樣，好看嗎？”

婁湘輕咳兩聲，避開了他的視線，含糊地說：“這衣服確實是好看。”

楚生嘖了一聲，似是不滿意這個答案。他走上樓梯，站在婁湘踩著的下一級。

因為身高和距離的壓迫，婁湘不自覺地微微後仰，為了站穩，她緊緊握住了樓梯扶手。

“那我呢。”

楚生直視著婁湘，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他繼續說：“我好看嗎？”

婁湘屏住了呼吸。

嚴格意義上說，她現在不是人，最多隻是一串數據而已，但是她莫名能感受到缺氧的窒息感，她快把自己憋死了。可能是她的CPU燒了。

楚生越湊越近，婁湘不得不雙手抵在他胸前隔出一定的距離，這才得以喘息。

婁湘心一橫，然後大聲說道：“好看！”

她企圖用音量來提高自己的氣勢，但效果並不理想。

楚生笑得張揚，沒有了往日的憨態。他盯著身前人，似乎要看穿她，正張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一把推開。

婁湘忘記了他們這是在樓梯上，壓根就沒收勁兒。她這一推，楚生“哎呦”一聲直接栽了下去，摔了個大屁墩，血量直跌200。要是他們站得再高幾階，楚生估計是要在複活點那爬起來了。

不過，現在楚生乾脆坐在地上努起嘴來，哀怨地看著婁湘。

婁湘也不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了，下了樓梯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還裝模作樣地幫他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柔聲說：“意外，意外。”

她又拿來兩壇補氣血的桃花釀給楚生，這也算是藥酒了。

“你你你，你總意外。”楚生越說越激動：“你上次就差點兒把我給打死了。”

“行了行了，快喝吧。”婁湘自知理虧但不甘示弱，還小聲嘟囔：“誰叫你挑釁我。”

楚生耳尖，立刻反駁：“誰挑釁你了，誰敢挑釁你啊。那充其量也隻能說是……”話說到一半，他還吞吞吐吐起來。

婁湘一個眼神看過去，還等著他的後話。

“說是調戲還差不多。”

楚生雖然說得小聲，但婁湘還是聽到了。

她本來隻是隨便搪塞一句，現在她是真的覺得楚生在挑釁自己了。

她冷眼看過去，楚生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敢動，隻是用餘光看她。

半晌，還是婁湘打破了這絕對寂靜。她坐下來隻說了四個字：“下不為例。”

已經做好了挨打準備的楚生非常驚喜，身體前傾探頭問她：“你不打我？”

“也不生氣？”

婁湘都被他問懵住了，疑惑地開口：“我很暴躁嗎？我很凶嗎？”

楚生變身撥浪鼓，瘋狂搖頭：“沒有沒有，就是有點……”他挑了挑眉毛，憋了半天又擠出四個字來：“受寵若驚？”

婁湘腦子一轉，立刻改了說辭：“我確實很生氣。”

雖然她此時麵無表情，看起來毫無說服力，但楚生還是相信了。他無措地看著婁湘，不知道該怎麼辦。

婁湘繼續騙小孩：“你升到20級了我就原諒你。”

楚生站起來拍了下桌子，大聲說“好”，眼神十分堅定。說完便走出客棧，剛踏出去半步，又回頭靠著門框伸頭進來留下一句：“等我啊，湘湘。”

楚生看見她笑了才放心離開。

婁湘則是看他走沒影了才上樓。小聰明得逞了，她還得意地自言自語：“等你回來，我就走咯。”

話是那麼說，不過她也沒真指望楚生就一下子升到20級。

但幾天後楚生再來找她的時候還真就是20級，而且還帶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30級的費武和90級的女將軍。

婁湘光顧欣賞眼前這位英姿颯爽的女玩家了，都騰不出空來跟楚生說新手期結束的事兒。

楚生伸手指了指左邊：“這是費武。”

婁湘語塞，片刻後還是回應了他：“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