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發現(1 / 2)

劉璧采準備把床褥鋪上炕的時候,她的手一不小心劃到火磚上,細嫩的手指立刻出現了兩三條白白的劃痕,好在沒有破皮出血。她用手摸著火炕表麵的火磚,粗糲的感覺在掌心劃過,若是再用力明顯能感到痛。初五從它的屋子出來後也委屈巴巴地站在窗戶前看她,灰黑色的毛也有一點炸毛的感覺,顯然它也吃了磚房的苦頭。

劉璧采在屋裡轉了一圈,家裡到處是裸露的紅色火磚,美觀問題還是其次,主要人在裡麵活動一個不小心就會勾住衣服或者刮到身上,這時候磚房的劣勢就顯現出來了。但一個住人的屋子,平時進進出出沒有一點磕磕碰碰是不可能的,總不能天天掛彩吧。

劉璧采努力回想現代房屋的裝修,牆體造好以後就開始抹水泥、膩子,最後還有美觀用的乳膠漆,就連鄉下的自建房也是大白牆,或者貼上瓷磚。她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是什麼,她的房子沒有粉刷,磚頭直接裸露在外麵,還是她那麼粗糙製作的磚頭。即便她人沒有勾到,一直裸露著對於磚頭也不是好事,長此以往她要修補牆體也是一樁麻煩事。

劉璧采也犯了難,她一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直把初五晃得眼前發暈。忽然想起她在京城的時候曾經跟著張氏去過一次寺廟,她在那見過一座禪師塔,圓形的禪師塔主體也是用磚頭搭建,但外麵抹上了白灰色的東西,讓禪師塔外立麵看上去非常美觀光滑。

“是,是,是白灰灰漿!”劉璧采絞儘腦汁回想她當時問寺裡大師的話,突然眼前一亮擊掌叫道,“我沒有純白灰漿,但是加上黃粘土也不是不行,屋子也可以這種抹上白灰粘土灰漿,這樣房子不僅看起來亮堂乾淨,火磚也可以保護起來。”

初五雖然不知道她嘴巴裡說的是什麼,但顯然是能解決問題。

在初五期待的眼神中,劉璧采一陣風一樣衝了出去,將石灰、黃黏土和水混合形成了白灰黏土漿。她嘗試著用刮刀挑一點抹上屋子外部時,發現的確能扒在磚麵上,而且白灰色覆蓋了紅色的火磚和深色水泥的痕跡,整個外麵變得更加和諧統一。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劉璧采看著牆上實驗性被刷出的一部分白灰色牆麵不住地點點頭,初五也在一邊踢踏雙腳催促她快點搞,它的屋子也要是這樣的才行!

劉璧采這回哪裡用得著初五的催促,她自己也想住在一個兼具美觀和牢固的房子裡,反正也就剩最後一點工程了,再在車裡多住一兩日也沒事。

就這樣她又忙活了大半日才將自己和初五的屋子裡裡外外都抹上了白灰灰漿,等灰漿徹底風乾裡麵也就可以住人了。

完成之後的屋子從頗具有鄉村風格的紅磚房變成了有點硬冷的工業房,整體白灰色的顏色比起紅磚一格格分割使得屋子看上去空間更大了。因為沒有使用現代裝修中的膠類,因此不用通風除甲醛就能住進去。

聞著新房水泥和磚石的味道,就是劉璧采有更高的期待她暫時也說不出哪裡還要修改了,她一屁股坐在鋪好的床上感慨道:“終於是全部完工了,再有什麼也以後再說吧,先好好生活一段時間再說吧。”

初五在窗外讚同地點點頭,雖然造房子它能幫得上的不多,但是也著實累了一陣子,現在有了新家恨不得天天睡在裡麵。

到了傍晚一人一騾第一次在新家用剩餘的火磚在後門口搭的灶台上做飯吃。劉璧采將剩下巴掌大的臘肉全部切成片放進炒鍋裡麵爆炒,熱油和肉的相遇碰撞出來的香味不是煮可以相媲美的,香味也隨著熱氣飄散在屋前屋後。

當劉璧采久違地再次吃到炒菜和白飯的時候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好像從抄家以後她就沒吃過正常的飯菜,小炒肉這種才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連初五聞著炒菜的香味都多吃了一點豆子。

這頓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配菜依舊是鹹菜,吃了臘肉又吃鹹菜,劉璧采感覺喉嚨裡塞了一大勺鹽,忍不住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涼白開才將鹹味壓下去。

“說什麼明兒都要下山買菜蔬和菜種了,要不然天天吃這麼鹹嗓子都要受不了了。哎,真懷念新鮮蔬菜爽脆的口感啊,吃得我現在我渾身上下跟鹹菜也差不多了。”劉璧采吃著飯掰著手指頭算明天下山要買的東西,“對了,還有兩扇木門得買,這個我自己可做不了。”

是的,劉璧采現在的房子還沒有裝門,兩個長方形的空洞就像兩張大張的嘴,好像在說怎麼會有人造房子不裝門這麼離譜。因為劉璧采實在不想再睡在車裡,她就對付著將兩張簾子掛在門口,頗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這還真不是劉璧采不想動手,而是她真的做不了門。她原本按照視頻裡麵彆人的方法也用了手腕粗的小枝條,然後用釘子釘起來。可樹枝原本就不可能是完全筆直的,樹枝間的間隙不僅漏風還能把蚊蟲放進去吃自助餐,這種門無論是在夏天還是冬天都沒有任何作用。再加上木門粗礦潦草的外貌跟齊整的房子外觀更是不搭,這才讓劉璧采忍痛決定出錢買兩扇木門了事。

有些事自己就是辦不到,有些錢還是給彆人賺得好,身家四十兩的劉璧采雖然肉疼即將花出去的錢,但她依然睡在床上看著星空這麼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