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 (2 / 2)

避禍 何千玉 2181 字 1個月前

張良眉梢一挑,道:“娘子,可還記得山中洞府相依為命之人?”

程伊手腕一抖,手中握著的小銀勺子掉落在碗中,惹得何雲兒忙去看,程伊擺了擺手,道:“雲兒,你先出去吧。張先生,請隨我進內室。”

程伊麵沉似水,看著對麵圓桌邊坐著的男人。

張良卻老神在在地打量起程伊的寢室,輕鬆閒適的樣子哪有想要主動開口的意思。

程伊眉頭皺了皺,哪有正經男人會如此放肆地打量女人寢房的,這人此時居然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說是登徒浪子也不惶多讓。

“張先生,若是想說方才之事,請儘快說來,若是不想,便請出去。我一個寡居之人,行事言談,多有不便,還請先生自重。”

張良收回四處觀看的目光,好像沒聽到程伊毫不客氣的話,隻自顧讚歎道:“娘子的寢房素雅整潔,竟無一件女子賞玩之物,比尋常男子還要謹身自好,實在是難得!”

“村居貧苦,不勞謬讚。”

張良笑了笑,道:“娘子客氣了。娘子不是凡人,何苦自謙過度。”

程伊十分不耐,實在不想扯沒用的廢話,便冷著臉坐著不說話。

張良也不在意程伊的無禮,端正了麵色,道:“我這裡有一樣東西,受人之托,要轉交給娘子。”說著,張良從懷中掏出來一個長條的布包,左一層又一層地打開了,推到程伊麵前。

是一把烏黑鋒利的短刀,刀柄與刀刃相接處有發黑的血漬,刀柄上纏著上好的皮子,已經被磨得斑駁不堪。

程伊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大寶師父的短刀。他常常綁在小腿上,打野獸砍柴禾都用它,程伊也拿過這把短刀砍掉樹乾上的枝椏或者處理野獸的骨肉,十分鋒利,是一把難得的寶刃。

程伊拿到手中端詳了一會兒,刀上的血腥味和刀柄皮子上的汗味撲鼻而來,仿佛那人就在麵前,自己和孩子們又回到了大黑山的山洞中一般。

把刀放回桌子上,程伊長長呼出一口氣,問道:“他在哪裡?說了什麼?”

張良的表情十分嚴肅,道:“他在一個離娘子不遠的地方,具體是哪裡,恕我不能相告。他有一句話,讓我務必說給娘子聽:天下興亡在即,請助我大業功成!”

原本還緊張忐忑的程伊,聽了這句話後,忽然便沉靜得如同一灣深潭一般了。

張良有些捉摸不透,等了一會兒,見程伊仍沒有說話,便忍不住道:“娘子,想必你也猜到他的身份了吧?北辰國內憂外患,多拖延一日,就有無數黎民百姓遭難。一切都在娘子的一念之間!”

程伊看了一眼張良,似笑非笑道:“張先生來我家小住,是蓄意謀劃的吧?”

張良一愣,道:“我那天確實落難,受主上的提點,才逃至娘子回家的必經之路,想要借娘子的地方避一避。那女子是一個身份特殊的人,在下是負責保護她的。”

看來,方老先生過來看病,說那女子需要至少三個月才能走動,也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