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仔細縷了一下這其中的關係，道：“靈井，青環，虛彌空間是一體的。無論哪一個被損壞了，其餘的都要受到傷害。”

“不。靈井才是空間的源頭，隻要靈井不毀，虛彌空間就不算毀滅。我的靈魂使我能夠感知與空間相關聯的一切，算是一個空間的守護者，我的存在也會讓空間不斷的運轉變化。”

程伊點了點頭，問道：“怪不得我做什麼你都知道。我是空間的這一任主人，那我也算是空間的一部分嗎？”

“不是。”青環搖了搖頭，道：“你是空間原主人的一個輪魂碎片，你作為主人掌握空間，但即便是空間損毀，也於你無礙。就像一個包裹，它屬於你，但它掌控不了你的存在。”

“我掌控它，但它掌控不了我……”程伊垂首看著酒杯中依舊漂浮的透明酒花，低低重複咂摸著這句話。

掌控嗎…是不是我想要你陪我共度一生，你也能聽從我的掌控，心甘情願地陪在我身邊呢？

程伊在心中一字一句，將那句深藏已久的遺憾像背誦文章一樣默念了出來。

默念完，程伊抬起眼睛，看向了青環。

青環捏著酒杯的手僵在那裡。

程伊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感覺到坐在對麵的那個人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如同一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程伊定定地看著青環，她不想再玩捉迷藏了，她能感覺到青環對自己的感情，今天晚上，她定要問個明白。

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程伊隻想要一個答案。

青環依舊像木頭一樣坐著，抓著酒杯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在星光下泛著青白色。

程伊眼中漸漸升起霧氣，她緊緊咬著嘴唇，在心底又問了一遍：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若能相陪，該如何相陪？若是一時興起，以後也不必再對我事事關心！

程伊抹了一下眼睛，強忍著沒有放棄逼問，依舊咄咄逼人地注視著青環隱藏在麵紗下的眼睛。

青環冰冷僵硬的聲音從麵紗下飄出。

“他們缺的是蟲疫草，你明天在百草峰神木上施法，自會普降甘霖。”說完，青環消失在原地。

程伊頹喪地坐在了青環的位子上。

“好吧！以後我不會再問你了。除非有一天你自己主動跟我說。”

翌日，張良和方老先生便早早趕來了。果如青環所說，如今最緊缺的一位主藥就是蟲疫草，其他的藥材所需用量很少，放置到一起熬煮之後，便可以保證染病之人慢慢恢複，也可用於防治感染。對於重症病人，一個方法就是加重藥量，再就是靠病人自身的抵抗能力，是死是活，是人力所不能勉強的。蟲疫草本就是專門治療疫病的草藥，日常幾乎用不上，藥物的儲備少之又少，即便是集全國之力也無法供應充足。若是沒有程伊，任誰也不會奢望可以抵擋瘟疫，隻能等待冬天來臨，瘟疫自行退卻，到那時，死於疫病之人將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張良歎息道：“若明君在位，這種草藥定要大量儲備的。奈何太子不賢，自從老皇帝薨逝後，便於國事上昏庸亂政，致使國庫空虛、藥庫空虛，一旦災禍來臨，百姓隻能坐以待斃！”

方老先生捋著胡須歎道：“國家不寧，生民不易，此番是天災，也是人禍啊！”

程伊點了點頭，問道：“這蟲疫草用新鮮的可以嗎？”

方老先生道：“藥效更佳。”

“好，那便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