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 你是想把攝影當飯吃嗎?……(1 / 2)

梔野 江南灼 4267 字 1個月前

飛機起飛了。

雲梔的位置靠窗。她看向窗外,遙遙望見岑野在和人商量事情。兩個人的表情都挺嚴肅的。

高度上升,岑野在她的視線中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成為一個模糊的點。雲梔手裡緊緊抱著相機包,大拇指反複摩挲,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餘溫。

她回頭,斂著眼皮看向手裡的相機包,陷入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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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岑野就讀於宜北七中,高三換座位以後成為同桌。兩個人不是一路人,一個桀驁肆意不求進取,成績穩定倒數;一個安靜內斂,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乖乖女,之前排位湊巧都隔得遠,幾乎沒有直接的交集。成為同桌以後的第一天,岑野就逃了半天課,中午才來上學。

岑野剛坐上座位,因為早上的作業沒交,數學課代表就來替老師催他交作業,是一份練習卷,讓他下午儘快交過去。

雲梔中午吃完飯,才落座,就聽到岑野吊著嗓子,悠悠朝她開口,“同桌,卷子借我抄抄唄。”

其他人的卷子已經交過批改完發下來了。

雲梔看向他,眼前的少年眉眼好看,眼梢上揚,眉毛濃黑,鼻梁高挺,薄唇微勾出一點帶笑的弧度,給人一種愛捉弄人的劣性印象。

他那語氣看著在商量,其實暗暗有一種沒得商量,你必須給的意味。

雲梔看了他三秒鐘。

岑野在她麵前拿手晃了晃,“聾了?”

雲梔不怕他,輕輕拍開他的手,臉上非常認真地回答他,“岑野,抄作業是不好的。”

岑野一怔。

他微蹙眉心,下一秒扯著唇笑出了氣聲,“你覺得我不知道嗎?”

他看向雲梔桌上的試卷,左上角寫著她的名字,就和她剛剛對自己說話的態度一樣,她的名字寫得也是一筆一畫認認真真的,不像自己,心情好的時候寫個岑,心情不好的時候交個不帶名的白卷。

“雲扼同學。”他故意。

眼前的雲梔有種被捉弄的無措感,杏眸睜大,眼光流動,“梔!梔子花的梔,不是扼!”

她臉頰因著急解釋一下染著紅。

“哦,雲——梔。”清澈乾淨的嗓音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岑野聳聳肩,一副無所謂你梔還是扼,“你借不借抄作業咯?”

“不借。”雲梔態度堅決。

“嘁。”岑野哼了一聲,“小氣。”

下午上體育課,和雲梔關係還算可以的一個女生湊過來和雲梔說,“聽說你今天拒絕了給岑野抄作業?”

“對啊,怎麼了?”

“你沒聽說他的事情嗎?”女生睜大了眼睛,有點驚訝。

“什麼事情?”

“岑野之前那個同桌,咱們班吳浩,有一次沒給岑野抄作業,當天下午就被他揍了一頓,你雖然是女生,但還是小心點吧。”女生好意提醒。

岑野和雲梔兩人的正式認識不算友好。

日後的相處,他發現自己身邊這個姑娘特彆不禁逗,偏偏原則性很強,他雷打不動每天都問她抄作業,她一次沒給過。

一個樂此不疲,一個堅守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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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沒多久,雲梔要參加一個攝影比賽,主題是《生》。她放學以後打算去西街拍一組照片。

雲梔拿著照相機,走在西街。西街是一條比較老的街,街道兩邊都住著很多本地居民,煙火氣息濃鬱。她也拍到了很多自己滿意的照片。

雲梔一邊低頭看著相機,一邊往前走著。暖橙色暮光毫不吝嗇地親吻著石磚路、紅礫牆,以及來往的人們,勾勒長長短短的影子。

雲梔轉頭時,正好看到一個黑靄靄的胡同裡,斜陽照落於一隅,正好照在角落生長的一棵小幼苗。

她走進胡同,微彎腰,找到合適的角度拍下了眼前的畫麵。可就當她打算轉身離開時,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

“呦,美女,一個人在這乾嘛呢?”

聲線因抽煙抽太多的啞讓人聽著覺得不適,流裡流氣的語氣更叫人惡寒。

雲梔回頭,隻見三個胡同入口有三個男的,十八九歲的樣子,並排站著,堵住了出口。

站在最中間的人位置離她更近,他手裡拿著打火機,自以為很帥地有一下沒一下拋著。

雲梔往後退了一步,“你要乾嘛?”

眼前的人輕浮地笑了笑,“我要乾嘛?你說我要乾嘛?想和你一起去吃個飯可以嗎,美女?”

“我不認識你,讓開。”

“認識認識不就行了,”那個人回頭,朝著自己兩個弟兄說,“對吧,兄弟們。”

“對啊,我常哥想認識你,是你的榮幸。”

“就是,大家認識一下不就是朋友了?”

後麵兩個人一唱一和,也往前走了幾步。

這樣的形勢更顯逼仄,雲梔警惕地看著前麵三個人,唇僅僅抿成一條直線,手不動聲色地往口袋裡放,想拿手機。

就在這時,為首的人突然縮頭大叫一聲,毫無形象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麵目猙獰著回頭,“草,他媽誰啊!”

胡同口,岑野斜斜靠在牆角,一手插在兜裡。他表情冷淡,深邃眉眼染著戾氣,不怒自威,啟唇,“你爺爺。”

“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