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知道他說的什麼,“你一個大男人,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
岑野舌頭舔了舔上槽牙,語氣不明,“男人在外麵也要保護好自己。”
神經病。
雲梔“嘁”了一聲,不知道這個男人在這裡端什麼端。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回頭繼續往前走。
是了,跟他說話真的費勁又無聊。套不出來的話,意味不明的行為,給她的感覺就是,他喜歡自己,又不敢接近自己。
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可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他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和自己在一起。
“以前以前,人家也沒在乎以前的情分,不然怎麼會一直不回來找你,雲梔你有什麼好戀戀不舍的。”雲梔低著聲嘟囔,說給自己聽。
嘴上說著話,就忘了腳步。她走得快了些,沒注意到腳下的泥土裡嵌了半塊土磚。
她被絆了一下,下意識護住自己的手裡的相機,人卻摔倒了。右腳被這麼一絆,有些酸疼。
岑野看到她摔倒,大步跑過來,蹲在雲梔旁邊,放下設備,伸手去查看雲梔的腳腕,語氣關切,“沒事吧,疼不疼?腳還能動嗎?”
他這會又著急了。
雲梔聽著他語氣中的緊張和擔憂,心裡麵騰升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她用力推開他,語氣又衝又冷,“要你管啊?我疼不疼關你屁事。”
她平時脾性好,性格軟,多數時候不會說臟話。
她的動作太快,岑野的注意力又全都集中在她的腳上,被她這麼一推,重心往後,坐在了地上。
“岑野,很沒意思。真的。”雲梔意味不明地開口。
不喜歡就彆接近,彆關心,彆在乎啊。他這樣到底算什麼呢。
“我是你助理,你受傷了我關心一下很正常。”岑野聽進去了她的話,也明白她意思,但僅用了一秒去消化屏蔽,就轉圜語氣,一本正經地說話。
雲梔又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股心裡的怒火越來越往上竄,火勢變大,燒得她喉嚨收緊。腳上的疼痛也難覆滅,反而有火上澆油的趨勢。
她恍然失神,盯著前麵眨了眨眼。
“到底疼不疼?你輕輕動一下腳腕,看看有沒有扭到。”岑野繼續問。
雲梔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很淡,用輕飄飄的態度回答,“不疼啊。也沒扭到。”
“再和你說一遍,麻煩你記清楚了,你就是個臨時助理而已,你管好設備就行了,不用管我。”
說著她站了起來。土地是乾的,衣服材質也不容易沾,她拍了拍,繼續往前走。
腳上還是有點疼。
雲梔裝作走得正常,但岑野依舊發現了她走路姿勢的一點不對勁,走到她邊上,伸手,“我扶你吧。”
“不用。”
她也固執。
疼死都不要他扶。
他不是棉花嗎,紮不疼,打不死的。她也可以做棉花,誰怕誰。
岑野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沒再和她商量,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借我的力。”
雲梔卻停下來了。
她看向他握著自己的手臂,那寬大的手掌似乎能給足人安全感,但是她不要。
雲梔盯著他握著她的地方,“岑野,鬆開,不然我向你們部隊告你非禮。”
她抬眼,盯著他看,固執至極。
岑野的手沒動。
雲梔的另一隻手伸過來,一點一點把他的手指鬆開。
“你現在沒資格碰我,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