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停下了…”

汗涔涔的手掌去推趙靖川，男人隻好乖乖起身，輕輕吻了吻方雲深的唇角。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結局，他們成為了相依為命的高樓雀，在下一場風雨來臨之前，他們可以儘情在高空盤旋飛舞，揮灑汗液。

“趙靖川！很痛…”

趙靖川按著他的肩膀，胡言亂語的葷話哪裡是方雲深平時會聽的，連帶著落下的吻也倉促。

到最後是疾風驟雨，一發不可收拾。

方雲深隻覺得臉熱，剛剛吃得那些車厘子全都消耗殆儘，更無暇去反駁趙靖川的唐突。

二人的位置顛換，方雲深低頭去掐趙靖川的脖子，下麵的人不再進行指引，要等著方雲深自己去數拍子。

像小時候社團組織學華爾茲的基本舞步，女孩子少一些，男孩子太多，要抽卡決定舞伴。

他抽中了一個比他高了一頭圓滾滾的小子，聽說家裡是開烘焙店的，湊近了就能聞到麵包的味道。

方雲深很討厭牽著那個小孩的手，仿佛上麵來自食物的油膩感，永遠擦不乾淨。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愛上男人…

方雲深弓起身子，腰腹間疼痛感催得他淚意奔湧，他蜷在趙靖川的身上，發了脾氣。

“………”

屋內的燈光映在方雲深的發絲上，像飛鳥的絨毛。

趙靖川一把撫了上去，另一隻手要替人按腰揉腿，直到方雲深氣消，才好說話。

“怎麼生氣了。”

方雲深抬頭，手按在趙靖川的胸口上。

“這次真的很痛，你一點都不……”

趙靖川牽著他的手，緩解著小鵪鶉的不安，親吻也變得輕輕淺淺，像是兩個大學生在談校園戀愛，朦朧悸動得要命，

“不什麼？”

不溫柔…

太欺負人了，他明明什麼都明白，卻還那麼用力…

趙靖川輕咬著他的手-指，

“我知道了，這次一定輕一些。”

方雲深被輕輕抱起，鼻尖，下巴，唇峰被小心翼翼地吮舐，他眯起眼睛不自覺地小聲喟歎。在溫柔鄉中被撩撥得分毫不剩，隻有如同一捧清水般癱軟的身子，由著趙靖川玩兒。

直到深夜，屋內隻剩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二人剛從浴室出來，床單被褥一團糟，二人又都餓得要命，趙靖川獨自下樓，打開廚房的燈，準備做些食物給方雲深充饑。

回到樓上時，方雲深已經把床單換好，站在窗前看著滿目山林。小鵪鶉驀地被人從身後抱住，帶著一身食物的味道，他低著頭，身後的人順勢貼在他的脖頸處。

趙靖川：“吃飯了。”

他勾了勾嘴角，轉身便瞧見桌上靜靜放著兩碗炒飯。

晶瑩剔透的米飯上包裹著雞蛋，胡蘿卜丁和豌豆給這盤炒飯點綴出誘人的光澤。

二人坐在桌前，借著昏黃的台燈，吃著熱氣騰騰的炒飯，方雲深朝著這個溫暖的午夜妥協了，將本不喜歡吃的豌豆一口吃下。

趙靖川看著他蹙成一團的小臉，伸手親昵地撚了撚，

“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不喜歡吃豌豆。”

趙靖川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他的碟子，將自己的碟子望上靠了靠，

“挑出來給我。不喜歡吃要告訴我啊，衣服不舒服也要說，肚子被頂痛了也要說，不要自己一個人忍著，小少爺，我有的時候會很遲鈍。所以彆總是習慣性忍耐一切，你和我說過一次，我就會記得，好不好？”

方雲深攥緊勺柄，可以去主動拒絕麼？

“可以。在我這裡，你怎麼樣都可以。”

像是被戳中心意，方雲深一顆一顆地將豌豆挑到趙靖川的碟子裡。

“我不喜歡穿新潮的衣服，不喜歡吃豌豆和香菜，也不喜歡在上麵，那樣會很痛…”

趙靖川失笑，將豌豆舀進自己的嘴裡，

“那在外麵牽手呢？”

方雲深低頭，光暈照在他的側臉上，

“以前不願意，但是現在我比較希望你能牽著我…”

趙靖川：“嗯……那擁抱呢？”

方雲深：“……輕輕抱一下？”

趙靖川：“那親…”

話還沒說完，方雲深立刻反駁道，

“不行！”

趙靖川三下五除二將炒飯吃光，擱下勺子，

“那小少爺說過了不喜歡，那要不要講講你喜歡什麼呢？”

方雲深拄著下巴，思索許久，

“…我喜歡你抱著我晃，喜歡你誇我，還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炒飯被二人吃了個精光，方雲深主動請纓，把碟子拿下樓刷乾淨，但他的小狗好像太過依賴主人，不肯離開主人半步。

趙靖川摸了摸自己有些長了的頭發，將圈在少年腰上的手緊了緊。

他們像是這世間尋常情侶一般，朝夕相伴，每日相互依靠，在這方世界幸福又快樂地過完一生。

“趙靖川，我有沒有講過，我也很愛你。”

“講過了，但我不介意每天都聽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