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 小富婆現在的財產總值,以及日常……(1 / 2)

貴妃起居注 禦井烹香 5567 字 1個月前

徐循從小在徐師母身邊,雖說年輕不知世事,但徐師母是個靈醒人,對兩個女兒也都很看重,並不像一般的人家,管生不管養。她自己雖然不識字,但卻很讚成徐先生閒來無事,教導女兒多認幾個字。有了空閒,也會把徐循帶在身邊,讓她知道一些外頭的事情,免得將來出嫁以後,為婆家嫌棄。

現在雖然沒有婆家要求徐循懂得錢財上的事,但她對自己娘家從前的家底,心裡還是比較有數的,徐家本來有近百畝良田,平時由佃農耕種,每年交的租子,除了留下來自吃、換柴米油鹽肉的以外,都拿到城裡米鋪去賣。

城裡那間米鋪和徐先生是老親,收他們家的米是最實惠的,一石米二錢足紋銀子,比彆人扛去要足足高了五分,而且不在秤上做手腳,基本就等於不掙錢了。徐先生一年賣兩百石米上下,四十兩銀子的進項是穩穩的。餘下養豬養雞鴨,多半都是交給佃戶們用糠喂,他們拿來殺了吃肉而已。

除了田地的進項以外,徐先生每年私塾束修能收個二十兩,學生考中了童生,還要來謝老師。有考中秀才的,更是逢年過節都不能斷了禮物,雖然沒有直接送錢,但這些禮物,省了徐家不少買布、買肉的錢。——徐先生本事還不夠大,沒能教出個舉人,若有教出個舉人來,那可了不得,徐家的日子,早就更好過了。

一年六十兩的進項,幾乎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徐師母人又勤快會營生,雖然徐家身為讀書人,不好經商,也不敢去放印子錢。但就靠了這鐵打的六十兩銀子,徐家已經是雨花石一帶比較有名的殷實人家了。要知道一般稍差一點的人家,一年的嚼穀也就是十兩銀子左右,那些佃戶就更彆說了,在徐先生手下,已算是十分有幸,可就是這樣,一年能攢下二兩銀子,也都非得上好年景不能辦到了。

京城一帶的上好良田,市價逐年走高,除非是被縣太爺之流看上,那估計得用白送一樣的價格給出去。不然,一畝三十兩銀子是絕對有的,這百畝銀子,就是三千兩的固定資產,一般不是特彆敗家的子孫,是絕不準變賣的——徐循把田地用銀子來折算,隻是為了自己計算方便,拿錢都買不到好地的時候多了去了,隻要有地,銀錢總是能慢慢攢出來的。所以說,銀錢那都是浮財,真正說一戶人家殷實不殷實,還就是得看他們家的地。

還有徐先生這些年來攢下的體己,也足足有近千兩了,徐家有四千兩的家底,在京裡當然不算什麼,可在雨花石鎮上,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了。兩夫妻又很疼女兒,徐循姐妹出嫁時,估計都可得到兩百兩銀子左右的嫁妝,所以徐先生夫婦並不急於給她說人家,徐循在婚姻市場上紅火著呢,絕不愁找不到姑爺的。

徐循今天得到的賞賜呢,首先最昂貴的應該是那幾匣寶石、珍珠了,徐循今早也打開看過,匣子並不大,裡麵裝了有二十多顆寶石,有貓兒眼、祖母綠、孔雀綠、金剛石,卻都並不很大,多半也就是比黃豆再大一點兒。

說實話,在宮裡最體現品階的,可能還是看寶石的大小。貓兒眼比黃豆大一點點,一顆隻賣三十兩左右,如果有指甲蓋大小,一顆就足足要賣二百兩了。有時候也是有錢都沒地兒去買,倒是南珠畢竟產地就在國內,價錢要稍微便宜一些,徐循得到了一盒滿滿的米珠,光亮勻淨、大小統一,雖然不大,但亦頗為難得。

這兩盒珠寶加在一起,價值千兩是跑不掉的,孫嬤嬤也認可這個說法。這要比她得的那些頭麵都貴了,畢竟銀頭麵算上鑲嵌的寶石,也就是不到百兩的價錢,至於金頭麵,金子沉,全副加在一起,十兩上下也就夠瞧的了,這都是給徐循日常佩戴的,打得太沉反而失去意義。金一兩不過兌銀五兩,頭麵加在一起也就是五百兩左右,若再算上徐循在被冊封前賞得的雜項首飾和今日又得了的,她所有金銀首飾大約價值和珠寶是相抵的,也在千兩左右。

這隻是她的首飾而已,她的第二個大項是得到的兩百匹布料……這是給她裁衣服用的,後宮妃嬪嘛,又不是做丫頭的,總要有些自己的家底,難道還都指著一年分下來的那些衣服嗎?徐循身邊就有兩個針線很好的小宮人,從柔嘉殿時期就跟著她了,她們自己給徐循改衣服放衣服都是沒問題的,有時候徐循想自己做一件大衣裳,就拿這兩百匹布料去尋宮裡的繡娘做。

絹帛同田地一樣,都是很值錢的,一匹普通織絹在市麵上能賣到二錢左右,而緞、錦因為織數多難度大,價格要翻一番。紗羅相應便宜一些,但也要看工藝。好的紗羅,有時比緞、錦都更貴。注意,這說的還是普通織絹,官絹就要比這個價錢貴上數倍,更彆說一般市麵上根本不可能流通的貢物了。不是禦賜,一般人是拿不到貢物穿戴的,偶然有貢物流通,賣價往往是民產的十倍左右。二百匹布料,起碼能值五百兩銀子——如果花色齊全,年限也新,那麼這個價錢也許還能翻番。

至於補子,這東西織造得更費時,當然也更名貴,但民間從不流通這個。徐循也就沒去估算價錢,彆看它小,就是那麼圓圓一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這麼一塊,據孫嬤嬤說,有時要費二兩銀子之多呢。

這些都是賞給她用的東西,消耗資產,至於固定資產,那套酸枝木家具少說也得要三百兩銀子才能下來:不但料好,工也好,而且件數多又齊全。彆的零散椅子都不說了,炭本也是很值錢的,但年年要用,徐循也沒算,衣服她本有的那些也沒算,玉擺件不了解行情,不算。再加上賞給她的三千貫足陌銅錢——合銀那就是三千兩,徐循才剛進宮,就得了五千五百兩銀子左右的家底,她的吃穿用度不花錢,全是吃宮裡的。

這才是太孫婕妤,才剛剛入宮,連太孫的麵都沒有見到,她就已經擁有了比徐家幾代人辛苦積攢還要多的財富……

徐循越算越吃驚,李嬤嬤看到她拿著單子站在那裡發呆,就笑著說,“婕妤是嫌多了,還是嫌少呀?”

“多,太多了。”徐循語無倫次地說,“這多得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我……我值得這麼多錢嗎?”

孫嬤嬤和李嬤嬤都笑了起來,孫嬤嬤說。“一般人家嫁閨女,都給嫁妝呢。咱們天家娶婦,當然自己給置辦嫁妝。您這嫁妝還不算豐盛的呢,太孫妃娘娘是趕上了好時候,她的嫁妝光是金子就賞了有三千兩,其餘珍玩奇物無算,您這點子東西,也就是給您零花的。天下都是皇爺的,給親親的嫡長孫子娶婕妤,這點東西,多嗎?”

這樣一想,徐循又覺得好像也不是很多了。她站起來摸摸這個盆景,又摸摸那個屏風,新鮮得不得了。兩個嬤嬤看著她笑,孫嬤嬤說,“婕妤在彆的人跟前,可千萬不能露出這個樣子。”

徐循似聽非聽,又摸了一會,就問嬤嬤們,“給我的錢是怎麼回事呀,在宮裡還能用得著錢嗎?”

“這就是給您賞人的。”嬤嬤們解釋,“金銀首飾比較貴重,婕妤還年輕,也要自己佩戴。現在可不能隨意賞人,這三千貫銅錢,是預備您打發平時長輩們和太孫派來給您傳話的宦官、宮人的,有時候您有什麼事想辦,手裡有點錢也方便些。這都是仁孝皇後慈悲,才作興出了這樣的規矩,要是從前隻能拿金銀賞人,很不劃算。”

徐循立刻就上了心,“這錢是年年有嗎?一年大約要賞出去多少?”

“隻要有體麵,年年總能得些。”李嬤嬤笑著說,“是多是少,得看婕妤有多得太孫和長輩們的喜愛,賞出去多少,就得看婕妤自己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