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林灤(1 / 2)

不要重來 素圈 3522 字 1個月前

我叫林灤,是一名心理醫生。

四年前,我剛從學校畢業,結果剛踏進社會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名令人頭痛的患者。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看上去情況不太好,整個人顯得很破碎,我一直在嘗試著跟他溝通,但結果總是不太理想。

他似乎是被什麼困住了,但那時的我與他不熟,他不肯信任我,所以我們總在圍繞著一些邊緣性問題討論,直到一年之後,我才知道,他的問題,是他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

“我啊,我愛上了一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袒露心聲時說的話,我沒見過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但我猜,那人應該是個不太負責任的人。

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我不能對我的病人摻雜任何個人情感,所以我開始試圖用我的專業知識去治好他,但又一年過去了,他卻依舊睡在我診所的小床上。

他總是這樣,總是會一動不動地窩在那張小床上,起初,那張小床是為了讓我午休用的,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卻成了他的避難所。

在所有夜不能寐的晚上,又或者是差一步就要告彆於人世的下午,他總會靜靜地躺在那張床上,然後聽我講著一些,對他來講其實作用不大的話。

和彆的患者不一樣,我覺得他幾乎聽不進我對他說的那些話,因為他很少能給我回應,我們之間的絕大部分時間,他都像現在一樣,呆呆地坐在我對麵,眼神很沉,就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一樣。

我知道他在想事情,想一些他不願說出口的事,也知道他的內心其實從未真正地接納過我。

也許對他來說,我隻是他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最容易抓得住的一個心理慰藉罷了。

但對於我而言,他卻是一個特彆的存在。

我說不好我對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希望他能儘快好起來。

他長得很好看,是那種乾淨但又不落俗的好看,他幾乎不怎麼會對我笑,但我總覺得,他要是笑的話,大概會比現在還要好看一萬倍。

“夕予。”

他已經在我沙發上坐了很久了,久到我的腿已經開始有些發麻了,其實我不大要緊,但出於對他健康方麵的考慮,我還是決定叫他一聲。

“我沒事。”

他又對我說謊了,他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我像往常一樣,給他倒了一杯白水,他衝著我勉強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他在煩惱什麼,消失了四年的那個人突然之間又回來了,他拿不定主意,所以最近來我這裡的次數才變得愈發的頻繁了起來。

其實我不想讓他去跟那人見麵,說起來也挺沒來由的,雖然沒見過,但我不喜歡那人,可當他問我的時候,我卻還是對他說了違心的話。

我說:“你想去就去吧。”

他去跟那人見麵的那天,我在診所裡等了他一整天,我從未對彆的病人如此上心過,唯有他,讓我擔心地坐立不安。

電話打來的時候,我甚至為了能快點接到電話而不小心扭傷了手腕。

“喂。”

我捏著電話,心裡緊張極了,生怕他打來電話是要對我說什麼假惺惺的離彆贈言。

我既不想讓他出事,也不想讓他跟那人走。

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他的呼吸聲明顯平穩了很多,但還是什麼都沒說,我能聽得到,那人在對麵不停地在跟他說話,那人說要帶他一起走,我有些慌了。

“林灤,我在東邊的外環路上,你可以來接我嗎?”

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立馬拿著車鑰匙跑了出去。但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他,我左手的手腕大概永遠都不會好了。

那人走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過診所,他不想來,我也沒再強求他,隻能拜托他母親好好看著他。

我很害怕,害怕他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

兩個月後,天有些涼了,眼看著就要下雪了,我站在診所門口的落地玻璃前,望著馬路上那幾個零零星星的路人,心裡有些失落,轉身正準備關門的時候,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就關?”他問。

我猛地轉過身,一臉詫異地望著他。

他能來我很高興,看到他沒事,我很高興。

“天涼,病人大都選擇上午來,這個點兒應該沒人會來了。”我說。

他笑了笑,也許是太久沒見他了,我總感覺,他的笑似乎比以前輕鬆了許多,就像我想象中的那樣,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