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下) 超能力發放怎麼都不走程序……(1 / 2)

發現這個能力,是在和降穀零一起外出采購的時候。

警校學生入學後會有為期一月的封閉訓練,說簡單點就是“三不”:不準帶手機、不準外出、更不準外宿。

雖然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兩人都很好奇在不外出的情況下是怎麼冒出一個外宿的,但他倆都沒有挑戰這一底線的念頭,得知消息時也隻是敲定了外出采購的時間和預置物品清單。

洗漱用品,換洗衣物,還有可以偷偷摸摸藏兜裡的小零食……當然降穀零是肯定不會上課時揣著的。

諸伏景光笑著拿這事打趣降穀零,一路大包小包往他們在外租的屋子走,忽地就聽見一道女聲在他耳畔響起:

「總算要見到透子了!哎邊上這什麼店?暴打渣男一百式……我記得別所那混賬也是這批進來的,買根棍子半夜揍他好啦!」

女聲活潑清脆,仿佛一個高中JK的碎碎念,平日聽見隻會讓人莞爾。但此刻這道聲音卻是貼著諸伏景光耳畔響起的。

他身側除降穀零外再無他人。

諸伏景光啪一下抓住了降穀零的胳膊,渾身寒毛豎起。

降穀零自然偏過頭,用了個短促的音節表達自己的疑問。

諸伏景光問:“你在想什麼?”

降穀零一怔,更認真地打量起諸伏景光的表情。他的幼馴染眼睛比平常睜得圓了一些,嘴唇微微抿緊,看上去很是警惕。

降穀零有些莫名,但出於積年累月下的本能,他還是不假思索開口回答:“在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以及今天晚飯吃什麼,剛剛路過小吃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家違規擺攤的章魚燒,挺香的。”

“家裡有丸子機,我們可以路上買點材料回去做。”諸伏景光同樣本能回答,隨即反應了過來。

他不該找降穀零測試的,他們之間的熟稔程度已經到彼此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麼了,就比如現在的降穀零視線微微下瞥,這是心虛的表現……咦?

而降穀零則邊說邊被諸伏景光視線看得有些發毛,心道總不能是自己熬夜提前預習課本被發現了吧?他隻是在上警校前稍微有點激動和興奮,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淩晨兩點,嗯,一不小心。

而且是怎麼看出來的?

難不成這個角度的光線讓他的黑眼圈明顯起來了?還是諸伏景光真就恐怖如斯,說起來以前複習熬夜hiro也都能看出來……

降穀零這麼一想,心裡的念頭下意識就軲轆了出來:“對不起hiro我今天一定早睡!”

“……雖然我不是想問這個但這事我們之後好好談談。”諸伏景光衝降穀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在確定自己腦海裡沒有同步出現幼馴染的聲音後,諸伏景光環顧四周,最終將目標鎖定在前方不遠處拎著一袋零食的女性身上。

她看上去不算太高,從背影來看打扮很是青春活潑,濃密的黑發用紫色的蝴蝶結攏起,高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

此刻還沒到放學的時間點,在來往的家庭主婦裡,這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姑娘確實最符合剛剛那道聲音。

諸伏景光壓低聲音跟降穀零說:“前麵那個高馬尾的女生,一會兒就要去隔壁那個棒球店了。”

降穀零聞言看過去,挑眉自信道:“不會啦hiro。”他本還在為自己的一時失言懊惱,但碰上熟悉的領域,又很快提起了精神,認真分析道:

“她走路步距、發力方式和手臂粗細都不符合打棒球的人的特點,脖頸的膚色和其他地方也沒有差彆,平日裡應該也不怎麼運動。”

“如果說是特意為朋友挑選棒球禮物,一般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吧,那家店一看就是門外漢跟風開的快倒閉的小店。而且她沒有挎包,就拎著一袋零食,鑰匙還勾在手上,看起來應該是住在附近臨時起意出來采購……啊。”

降穀零話音未落,就看見那個女生越走越慢,片刻後驀地停下甚至倒退了兩步,隨即步伐堅定走向了那家破破爛爛的小店,沒過一會就扛著根棒球棍出來,殺氣騰騰離開了。

降穀零當即反手抓住了諸伏景光的小臂。

這瞬間無數混亂念頭在他腦海裡風馳電掣疾奔而過,從哆啦O夢到假麵超人,從不科學的電磁炮到我的幼馴染是預知能力者,是的他就是和hiro一起研究過這麼多番劇和輕小說。但最後這些回憶都變成了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在他麵前的空氣中拉出了紅色的橫幅:

諸伏家果然是會算命的!

這麼多年情誼下終於不再對他偽裝超能力者身份的幼馴染眨了眨眼,比起兄長來說仍舊有些圓潤的藍色鳳眼裡一派無辜:“那根棒球棍看起來挺結實的,zero下次生日時送你這個怎麼樣?”

“我比較想要同款的帽子。”

明知自家幼馴染是在轉移話題,降穀零還是跟著改變了聊天內容。

諸伏景光自然不會真的瞞他。

晚些時候,他們坐在小圓桌前,帶著熱氣的章魚丸在托盤上整齊碼好,微焦的表麵撒著柴魚片與海苔碎,空氣中彌漫著照燒醬汁的香氣。

“我的確發現了一件事。”諸伏景光串起一隻丸子放到降穀零碗裡,一手托腮,表情很是認真,“但我想等徹底確定下來後再告訴zero。”

降穀零專注聽著,聞言點點頭,問他:“會對hiro有什麼影響嗎?”

諸伏景光笑起來,搖了搖頭。

他並不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畢竟那道聲音倏忽而過,那名女生的行為也可能隻是巧合,而諸伏景光自己……則有過前科。

至少他和降穀零一路走回公寓的路上,沿途再也沒聽見彆的什麼心聲。

兩個禮拜過去了,他按部就班吃飯睡覺,和降穀零一起正常入學,除了時常半夜驚醒外,身體也沒出什麼彆的毛病。

直到今天。

他第二次聽見了可能是他人的心音,比之前那次更為清晰,甚至不再貼著他的耳畔,而是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尤其這心聲裡的內容和幾乎撲麵而來的惡意……

諸伏景光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側頭看著降穀零笑了笑。

“我沒事。”他先開口安撫了一下有些擔憂的降穀零,隨即翻出了教具,“邊走邊說吧。還記得之前我跟zero提到的要核查完再說的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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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學樓去往訓練場要經過一條小徑,道路兩旁鬱鬱蔥蔥,讓人總懷疑是不是綠化分攤麵積都懟著這塊種了。但毋庸置疑,這是休憩時不少人偏愛的散步地點。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並排走著,刻意離人群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