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折扣緊齒關。
滿肚子壞水的狗男人!
竟然設計她!
不知何時猜出了她的身份,一直引而不發,讓她在都門前兩麵夾擊、進退不得。
音折冷著一張臉,仿佛為求保命已然接受,緩緩向金元思走去。
如此一尊白玉琉璃美人像,麵上卻猶如冰封,踏步而來時,如同淩波仙子,周圍的風聲鬨聲都安寧沉靜。
金元思不再是這五日相伴的守禮克製,眼睛明亮銳意且充斥著濃烈的古欠望。
這是看待獵物的眼神。
音折走到他身前,問他:“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金元思撓撓下巴,桃花眼躲閃著,有幾分羞澀地說道:“第一麵。”
音折:“……”
他掏出脖子上的一枚小玉扇,此刻玉扇散發著淡綠的光,並不明顯。
“我爹傳給我的五品靈器——淩瓏玉扇。辨人身份,靈力強大,可攻可守。”
田蠻沒想到他直接將金家傳承給下一任家主的靈寶袒露給她,金元思花心風流是真,但從不暴露任何破綻。
他看了眼那女人,不由得懷疑自家少主被她下了什麼妖法。
守門的戍都衛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詫與羨慕。
他們雖然地位不俗、實力強勁,但也絕無可能獲得這樣的珍貴靈寶。
靈器分九品,九品為尊,每品也有上中下三等之分。
南詔國雖這幾年國力漸強盛,但好的煉器師很少。
況且金元思連築基都未到,更襯托出金家豪奢,金太子之名並非虛稱。
音折一步步更加靠近金元思,臉微微往前傾,幾乎碰上他的鼻尖。
金元思呼吸微滯,音女容顏太盛,他竟有種不敢直視的鋒芒感。
“收我做靈寵?有什麼好處,扇子給我?”
她纖細的玉指輕搭在衣領之上,喉結之下的一小片皮膚處。
先是徹骨的冰涼,而後細微的火苗從指尖延伸至他的身體,燙得他喉結滾動。
金元思收下放浪不羈的笑容,微微垂眼,握住她柔嫩的指尖。
“可傳妻子,如果你要,也不是不行。”
音折斂去了笑意,隻覺這風流子滿嘴謊言,不可一信。
“真的?”
金元思抬起一雙眼,他悠長的眼睫之下,兩汪婉轉多情的桃花水,隻倒映著她的臉。
“當然。”
音折再次靠近,從外人看來,她幾乎要埋進金元思懷裡。
然而金元思隻握住了她一隻手的指尖,身體微後傾,並未得寸進尺。
“我才不信。”
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吐氣如蘭間,尖尖獠牙探出,閃電般刺了一下他的脖頸。
金元思反應過來,當即後退,然而已遲。
他脖子上的血管經絡肉眼可見發青,毒素迅速蔓延至臉部。
“少主!”
田蠻一行人大驚,戍都衛已齊齊拔出長刀。
音折挾製住中毒的金元思,大喝:“敢再靠近一步,我要了他的命!”
金元思渾身麻痹,眼前發黑,仍忍不住開口:“原來你是蛇妖。”
田蠻等人不敢靠近,怒目而視,戍都衛卻不顧忌這金太子的性命,一左一右就包抄過來。
“毒隻有我能解,想要你們少主活命,就給我攔住他們。”
音折抓著金元思當擋箭牌,扭身就逃,一旁田蠻等人攔著戍都衛下死手的攻擊,怒吼著:“不能殺她,保少主性命。”
音折調動混身靈氣,行動間如鬼魅般迅速,一眨眼沒入城外的樹林中。
穿梭進樹林,音折繞過正門往都城後方跑。
她自築基期以後,修為上升,耳目靈通,與以往有了天壤之彆。
一進入森林,林子內窸窸窣窣的草葉動靜,鳥鳴振翅,蟲蟻爬動,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如回了自己老家。
金元思修為不夠,麵目發青,喘著氣說:“作為我靈寵也隻是權宜之計,不然你隻能受製於戍都府。國師大人厭惡妖獸,你在都城隻能為奴為仆,很難生存。”
音折:“所以你直接給我下套?脅迫我?”
金元思有點委屈:“誰讓你一路上一句真話不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音折已聽見追兵進入林子的聲音,再帶著金元思,她跑不快,一定會被抓。
如果一個築基五階或六階,她還能勉力一搏,可聽那腳步聲,約莫有五六人,她沒有勝算。
音折將依靠著自己的金元思扔在樹下,倏爾頭皮發疼,隻見艱難喘息的金元思手上浮現一個指環,環上有薄薄的刀刃,割下了她一縷長發。
音折麵上覆蓋寒霜,掐向他的脖子。
“找死。”
未等她碰到他的脖子,金元思催動脖頸間的淩瓏玉扇,玉扇發出淡光,一層靈氣薄膜將他周身覆蓋著,音折的指尖寸步難近。
金元思發絲淩亂,額間冒汗,早不複先前的瀟灑,但仍然將指間的一縷秀發送至唇邊,當著音折的麵輕輕嗅聞,儘顯狎昵,唇邊浮起一抹壞主意得逞的狡猾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