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芙蕖(四) 小蛇被偷香(1 / 2)

音折扣緊齒關。

滿肚子壞水的狗男人!

竟然設計她!

不知何時猜出了她的身份,一直引而不發,讓她在都門前兩麵夾擊、進退不得。

音折冷著一張臉,仿佛為求保命已然接受,緩緩向金元思走去。

如此一尊白玉琉璃美人像,麵上卻猶如冰封,踏步而來時,如同淩波仙子,周圍的風聲鬨聲都安寧沉靜。

金元思不再是這五日相伴的守禮克製,眼睛明亮銳意且充斥著濃烈的古欠望。

這是看待獵物的眼神。

音折走到他身前,問他:“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金元思撓撓下巴,桃花眼躲閃著,有幾分羞澀地說道:“第一麵。”

音折:“……”

他掏出脖子上的一枚小玉扇,此刻玉扇散發著淡綠的光,並不明顯。

“我爹傳給我的五品靈器——淩瓏玉扇。辨人身份,靈力強大,可攻可守。”

田蠻沒想到他直接將金家傳承給下一任家主的靈寶袒露給她,金元思花心風流是真,但從不暴露任何破綻。

他看了眼那女人,不由得懷疑自家少主被她下了什麼妖法。

守門的戍都衛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詫與羨慕。

他們雖然地位不俗、實力強勁,但也絕無可能獲得這樣的珍貴靈寶。

靈器分九品,九品為尊,每品也有上中下三等之分。

南詔國雖這幾年國力漸強盛,但好的煉器師很少。

況且金元思連築基都未到,更襯托出金家豪奢,金太子之名並非虛稱。

音折一步步更加靠近金元思,臉微微往前傾,幾乎碰上他的鼻尖。

金元思呼吸微滯,音女容顏太盛,他竟有種不敢直視的鋒芒感。

“收我做靈寵?有什麼好處,扇子給我?”

她纖細的玉指輕搭在衣領之上,喉結之下的一小片皮膚處。

先是徹骨的冰涼,而後細微的火苗從指尖延伸至他的身體,燙得他喉結滾動。

金元思收下放浪不羈的笑容,微微垂眼,握住她柔嫩的指尖。

“可傳妻子,如果你要,也不是不行。”

音折斂去了笑意,隻覺這風流子滿嘴謊言,不可一信。

“真的?”

金元思抬起一雙眼,他悠長的眼睫之下,兩汪婉轉多情的桃花水,隻倒映著她的臉。

“當然。”

音折再次靠近,從外人看來,她幾乎要埋進金元思懷裡。

然而金元思隻握住了她一隻手的指尖,身體微後傾,並未得寸進尺。

“我才不信。”

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吐氣如蘭間,尖尖獠牙探出,閃電般刺了一下他的脖頸。

金元思反應過來,當即後退,然而已遲。

他脖子上的血管經絡肉眼可見發青,毒素迅速蔓延至臉部。

“少主!”

田蠻一行人大驚,戍都衛已齊齊拔出長刀。

音折挾製住中毒的金元思,大喝:“敢再靠近一步,我要了他的命!”

金元思渾身麻痹,眼前發黑,仍忍不住開口:“原來你是蛇妖。”

田蠻等人不敢靠近,怒目而視,戍都衛卻不顧忌這金太子的性命,一左一右就包抄過來。

“毒隻有我能解,想要你們少主活命,就給我攔住他們。”

音折抓著金元思當擋箭牌,扭身就逃,一旁田蠻等人攔著戍都衛下死手的攻擊,怒吼著:“不能殺她,保少主性命。”

音折調動混身靈氣,行動間如鬼魅般迅速,一眨眼沒入城外的樹林中。

穿梭進樹林,音折繞過正門往都城後方跑。

她自築基期以後,修為上升,耳目靈通,與以往有了天壤之彆。

一進入森林,林子內窸窸窣窣的草葉動靜,鳥鳴振翅,蟲蟻爬動,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如回了自己老家。

金元思修為不夠,麵目發青,喘著氣說:“作為我靈寵也隻是權宜之計,不然你隻能受製於戍都府。國師大人厭惡妖獸,你在都城隻能為奴為仆,很難生存。”

音折:“所以你直接給我下套?脅迫我?”

金元思有點委屈:“誰讓你一路上一句真話不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音折已聽見追兵進入林子的聲音,再帶著金元思,她跑不快,一定會被抓。

如果一個築基五階或六階,她還能勉力一搏,可聽那腳步聲,約莫有五六人,她沒有勝算。

音折將依靠著自己的金元思扔在樹下,倏爾頭皮發疼,隻見艱難喘息的金元思手上浮現一個指環,環上有薄薄的刀刃,割下了她一縷長發。

音折麵上覆蓋寒霜,掐向他的脖子。

“找死。”

未等她碰到他的脖子,金元思催動脖頸間的淩瓏玉扇,玉扇發出淡光,一層靈氣薄膜將他周身覆蓋著,音折的指尖寸步難近。

金元思發絲淩亂,額間冒汗,早不複先前的瀟灑,但仍然將指間的一縷秀發送至唇邊,當著音折的麵輕輕嗅聞,儘顯狎昵,唇邊浮起一抹壞主意得逞的狡猾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