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你都醒了肯定不會被二師兄……呃……(1 / 2)

陸沉霜心裡跟明鏡似的,驚鴻此舉不過是在示威,所以身為當事人之一他倒是沒生出半點兒旖旎曖昧的情絲來。他自覺心悅三師弟之事掩藏得很好,要不是驚鴻也看上了玄夢柯,這事兒保不齊就爛在他心底了。

畢竟他和玄夢柯之間,撇開血緣關係不談,單單玄夢柯不好斷袖之癖便夠他愁的——感情一事還是兩人情投意合最佳。

所幸他未曾陷得太深,待得玄夢柯娶了妻繼承掌門之位,他便遊山玩水去,豈不樂哉?

沒準還能在旅途中邂逅個知音意中人。

至於驚鴻,那可堪比十頭犟驢啊,脾氣倔得很。他們三個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自從驚鴻十歲那年被玄機子帶回玄璣門,三人少有分彆的時候。

陸沉霜對驚鴻的了解,不說十成,八成肯定是有的。若沒有他,驚鴻怕是早就對玄夢柯下手了。

他須在一切塵埃落定前繼續和他相互牽製。

其實……偶爾逗逗驚鴻還挺有意思的。

思及此處陸沉霜懶洋洋地勾了勾嘴角。

他的相貌生得極俊朗,一對劍眉下的眼細長,眼尾微微上挑,睫羽根根分明,鼻梁高挺,不笑的時候都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和驚鴻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完全不同。

陸沉霜禦劍的速度極快,秘境出口就在不遠處。坍塌的巨響混著妖獸的嘶吼,天色因雨幕陰雲一直處於灰蒙蒙的暗淡之下,又一聲沉悶的轟鳴後兩人眼前乍暗,目之所及隻有大片黑碎的樹影。

陸沉霜伴著這震天動地的聲響轉過了臉。

不遠處有隻凶殘暴虐的妖獸想取他們性命,他們鼻尖相抵,呼吸交錯。

驚鴻似乎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本就偏涼的手掌沁出了細密的汗,搭在陸沉霜肩上的手臂也僵住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陸沉霜緩緩動了動喉結,說:“好啊,我是不是該……求之不得?”

——

玄夢柯眼睛尖,老遠就看到了陸沉霜,他大聲道:“來了來了!”

一左一右門神似的站在他身邊的青鋒和青喚兩人這才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

“準備。”

“要你廢話?”

待得陸沉霜衝出來的刹那,秘境入口被兩人聯手封印,封存秘境的卷軸輕巧地落在了青塵的手裡。

陸沉霜鬆了口氣,眼前黑一陣白一陣,他一直強忍著的頭痛也再抑製不住,落地後站都站不穩,直挺挺倒了下去。

“師兄!”玄夢柯伸手去接他,“師兄!?”

——

陸沉霜自那陌生的聲音出現以後頭疼就沒停過,脫險後精神驟一放鬆那痛感瞬間便從上往下席卷占據了他的全身,每條脈絡都像是有數根細針遊走,隨著脈搏的跳動亟待破體而出。

等他再次醒來,一睜眼看見的便是守在床頭的驚鴻。

見他醒了,驚鴻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陸沉霜抿了抿,隻潤了嘴唇就遞了回去。

熱的,他才不喝。

驚鴻不接:“剛醒就彆惦記喝冷的,我給你拿點吃的去。”

他拍醒趴在角落裡打瞌睡的玄夢柯,又回頭警告似的淡淡掃了一眼陸沉霜,推門出去了。

玄夢柯迷迷瞪瞪坐到剛剛驚鴻坐著的椅子上,眼都沒睜開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師兄師兄!你和二師兄怎麼了?你昏過去了不知道,二師兄自己腿腳都不利索,鐵青個臉還想把你背起來,最後遭罪的還是我,你倆差點沒把我壓得背過氣去!也怪我,關鍵時候犯蠢把二師兄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懊喪地拍了拍腦門,“但我想了一想,主要還是你那時候變得好奇怪,就像換了個人,我喊你你也不搭理我,給我嚇蒙圈了。”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了陸沉霜手上的茶杯上。

陸沉霜遞給他,含笑道:“慢點喝,彆嗆著。”

“我不是小孩子了!

“奇怪,這都寅時了吧,申時換的水,居然還是溫的啊。”

玄夢柯咂摸著嘴嘀嘀咕咕,倒也沒往心裡去,喝完隨手將茶杯放在了床沿,“大師兄,所以你跟二師兄背著我咋了,吵架了?他這幾天拉著個臉守著你,連覺都不睡,我都怕他趁沒人的時候把你……”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雖然二師兄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老樣子,但我就是覺得他很……”

生氣。

門吱呀一聲響,驚鴻端著粥回來了。

玄夢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起身把椅子騰了出來。驚鴻神色如常,應該是沒聽到他剛剛說的話。

他悄摸著鬆了口氣,就聽驚鴻開口道:“覺得他很?”

這口氣梗在了玄夢柯的喉間,上不去又下不來。

陸沉霜:“嗯?”

他拉長聲音道:“師——弟——摔傷腿的時候腦子也磕著了?說什麼胡話呢。”

玄夢柯滿臉寫著“大師兄,我的小命救星!”。

驚鴻也沒深究的意思,隻道:“不餓?”

不提還好,一說起來陸沉霜頓覺饑腸轆轆腹中空空,胃液翻湧著像是要把他的內臟都給當作吃食融了。

驚鴻手中端的熱粥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兒,他定睛還瞧見了一碟醬菜。

玄璣門的廚子個個手藝精妙,哪怕是辟穀了的弟子都不舍得落下一頓飯。陸沉霜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一想到那酸辣的口感寡淡的嘴裡頓時彌漫起苦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