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 亂象背後(1 / 2)

七曜錄 賣萌的兔子 4103 字 1個月前

朝會前,白如琢坐在轎子裡想起昨夜的亂象,一夜未眠她頭微微抽痛,等到府邸外圍著的士兵撤了,確認無事,聯絡了幾名朝中跟她交情還不錯的大臣,彼此交換了一下信息,大概也知道了昨夜是個什麼情況,駱臻被捕,大理寺和刑部接下來絕對不會輕鬆,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不再年輕的臉上蓋不住的疲憊。

“大人,楊漫楊大人在前頭,邀您一起乘馬車入宮。”白如琢的下人來到轎子側麵低聲稟報道。

“嗯,停轎吧。”白如琢的嗓音略有些低啞。

下人打起轎簾,伸手扶著白如琢走出了轎子,再把其送到了楊漫的馬車上,得了吩咐才返回白府。

“看你這眼袋,一夜未睡啊。”楊漫端坐在馬車裡,手拿著點心吃得正香,看到白如琢不太好的臉色打趣到。

“說得好像你睡了一樣。”她隻是個有實權的朝臣,跟楊漫這種世家小姐還是有很大區彆的,那些人連她的府邸都沒有放過,楊府肯定就更不可能放過了。

“你看看吧,這是府裡剛得到的消息。”楊漫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白如琢。

紙上全是人名,對上白如琢疑惑的神色,楊漫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昨夜死掉的官員,這可能還不是全部。”

白如琢看著紙上的人名,張了張口,半晌又抬手揉了揉她越發疼痛的腦袋,才開口道:“大部分都是錢相的人?”

“嗯,駱臻是下了死手啊,即使不能謀逆成功,也要拉錢家墊背。”楊漫才看到名單的時候,就覺得駱臻是真狠啊,這些人死了,先不說朝政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但錢家顯然是沒有再蹦躂的力氣了,即使錢相還活著,要想回到原來的權勢隻怕也不容易。

“我看未必是駱家動的手。”白如琢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隻覺得一陣涼意襲來,無端打了一個寒顫。

“你的意思是……”楊漫側頭看向自己的老友,瞳孔瞪大,嘴巴半張,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把到嘴邊的兩個字給咽了回去,全然沒有發現手中的點心掉落在官服上,手止不住的顫抖,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陰狠。

“逝者已去,這些空下來的官位將由何人補上,以及陛下還想將哪些官員送入刑部大牢才是當下最緊要的。”白如琢微微歎了口氣,在她們那位陛下眼裡,她們都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不合心意,就毀了換上新的。

楊漫心裡清楚白如琢的未儘之言,大理寺和刑部就是陛下握在手裡的刀,要砍向誰,隻怕由不得她們主做,她心中升騰起一股厭惡,若不是家族中她這一輩沒人能撐起大局,她是真的不想再在官場呆著了。

白如琢似是看出了她的所想,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要想,我們呆在大理寺和刑部,隻要陛下不插手的差事,便能保證公允,換了其他人上來,隻怕大牢就要變成煉獄了。”

楊漫也隻是一時不平,情緒緩和了,也就不鑽牛角尖了,向她投去一個我還能再堅持堅持的眼神。

“主子,這是今日朝會的內容。”宿雨將剛收到的消息遞給了秦栩,秦栩一夜未眠,給自己灌了一杯濃茶提神,他皮膚白皙,隻熬了一夜,眼底的烏青就十分明顯,讓他多了一份脆弱感,越發惹得人想要憐惜一番。

“主子你身體剛恢複一些,彆老熬著。”宿雨開口勸道。

“你去廚房弄點吃的來,要清淡的,尺素差不多也該醒了。”秦栩吩咐道,聲音清悅,聽不出疲憊,他沒有再搭理宿雨,專注於手中的內容。

內容同他預料的差不多,駱氏一族和全部參與叛亂的人被押入刑部大牢,由大理寺和刑部主審,女帝顯然是要把所有跟駱氏有關的朝臣處理掉了。端玥終身圈禁於公主府,雖衣食用度依舊按照公主的份例供給,但誰都明白,這位公主算是徹底廢了。在此次叛亂中被無辜殺害或者戰死的朝臣一一得到了追封,空下來的位置也有新的官員補上,顯然女帝做足了準備,朝政並沒有因為突然缺失一大批官員而停滯。唯一意外的大概就是寧若了,女帝親自下旨允許端玥與之和離,準許其歸家。寧侯也識趣的表示自己老了,想要辭官歸家做個貴婦人,女帝再三挽留,寧侯依舊堅持,最終得到了準允。

宿雨端著吃食走了進來,尺素也醒了過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宿雨將吃食擺放好,走到榻前,給尺素披了件披風,扶著他坐到了桌前,秦栩示意他們先用膳,他昨夜用了些,現在還不餓,重新規整了一下手中的消息,提筆將緊要的事情寫了信件,傳給端瑜。

寧府。

寧若臉色平靜,眉宇間愁苦之色退卻,多了一份慵懶,要不是身體因為去除雄蠱而虛弱,他都想去院子裡打一套拳了,熬了那麼多年,他終於歸家了。

寧侯看著他淺淡的唇色卻是紅了眼眶,原本和離並不是一定要去除蠱蟲,但寧若不願自己身體裡還殘留端玥的痕跡,堅持去除蠱蟲,去蠱相當於將蠱蟲在身體裡造出的用於孕育子嗣的器官摧毀再排出體外,之後就算成婚再種下雄蠱,也無法再孕育子嗣,所以幾乎沒有男子會跟女子和離,因為和離了也無法再嫁,沒人會娶一個無法傳承後代的男子。

“母親,不要難過,我這樣很好,這些年都盼著能再歸家,守在您身旁。”寧若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母親的,他的手微涼,但母親的很溫暖,就是這雙溫暖的手教會他讀書寫字,明辨是非。

“好孩子,你受苦了,為了寧家,你受苦了。”寧侯將寧若摟在懷裡,小聲哭泣,當年女帝為了牽製平衡朝堂勢力,一紙賜婚,毀了她兒一生的幸福,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因為寧若而罔顧整個家族,寧若也清楚,所以他不哭不鬨,安靜地接受了這門婚事。

“不苦,能再回來,孩兒不苦,隻是可惜了姐姐,無辜被害。”提起寧葭,寧侯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陣抽痛,到現在她都沒有查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後布局害死了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