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獨暮笑眯眯的回答：“一分一毛錢，答錯一分全額退款。”說著還把桌子往後移至和歐陽舟晨的桌子平行。

段羅峰被淩獨暮的奸商手段震驚到了，沒注意淩獨暮往後移的桌子，直接“哐嘡”一下椅子倒地。

“段羅峰你搞什麼鬼，考試還翹椅子？”劉徐州也是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段羅峰連忙低頭看試卷，嘴裡還小聲念叨著：“好男不跟女鬥好男不跟女鬥。”

淩獨暮看了一眼試卷，嗯，還行，題目中規中矩，有點偏難。基礎題自己掃一眼就能出答案，於是淩獨暮用八左右分鐘做完了選擇和填空，然後從抽屜裡拿出根棒棒糖開始慢悠悠的寫大題。

寫完倒數第二題後，時間才過去了四十分鐘可到最後一題時，淩獨暮的大腦好似突然被一層塑料膜覆蓋，淩獨暮艱難的晃晃腦袋，想將這層塑料膜甩出去。

雙相情感障礙的症狀又爆發了，淩獨暮大腦所有精力都去率先抵禦那些比如自殺、自殘、殺人等衝動行為了，根本就想不了題目。

腦海裡突然一遍遍閃回著和歐陽舟晨以前玩鬨的場景，很好創傷後應激障礙也並發了。

淩獨暮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溺水者，剛抓住稻草，結果稻草又幻滅，隻能無助的看著自己不斷往下沉。

淩獨暮在萬分努力的壓製自己快要脫離自己掌控的身體，這些年來，淩獨暮一直在控製自己的思維和身體，所以即便病重多年，淩獨暮依舊像個正常人，沒有做出過與神經質的舉動。

不是淩獨暮並得不夠重，是她的意誌力實在太過頑強，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早就瘋了。

淩獨暮想掀翻桌子，和人打架。記憶中歐陽舟晨的善良便約束著她；

淩獨暮想自傷，記憶中的歐陽舟晨便對她說：“淩獨暮，不要作踐自己了好不好？”

淩獨暮想跑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記憶中那個趴在她肩頭的歐陽舟晨哭著說：“暮子，你下次不要躲起來好不好，我怕我找不到你了......”

歐陽，我沒躲起來了，我有聽你的話，可是為什麼你還是不來找我,可是你為什麼還要躲著我......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淩獨暮感覺自己快窒息了。試卷上的題目跳出來，拆散、重組，漸漸變成歐陽舟晨的模樣，那個歐陽舟晨對她說：“淩獨暮你煩不煩啊，我對你明明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能不能彆讓我看見你？”

意識模糊、認知失調的淩獨暮無意識的衝自己眼前的“歐陽舟晨”呢喃：“歐陽......”

淩獨暮旁邊真實的歐陽舟晨聽到了，她錯愕一陣，看向目光渙散的淩獨暮，她的心忽然鈍鈍的疼。

歐陽舟晨還是心軟了，她輕輕拽了下淩獨暮的衣袖，淩獨暮沒反應。歐陽舟晨遲疑著輕喊一聲：“暮子？”

淩獨暮回過神了，她瞳孔一縮，猛地偏過頭看著歐陽舟晨，那曾經如同幽邃深淵般的黑眸如今被迷茫和哀傷沁滿。

歐陽舟晨抿了下唇，躊躇一會兒，最終還是問道：“你......怎麼了？”

淩獨暮怔怔地望著她，許久垂眸：“我沒事。”接著繼續寫最後一題了。

淩獨暮，我討厭你，我恨你。你總是這樣，明明我每次都開口問你了，你的回複卻永遠是“我沒事”。即便那年我和你是最親密的人，你也從不和我說。

你說沒必要為你擔心，你說不值得，你說你懶得講。可我就是擔心你，我恨你時我也擔心你。

淩獨暮，你自以為是，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