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曾祖母(2 / 2)

秦艽猶豫了一瞬。

雁姑連忙將奉聖夫人的木牌拿了出來,秦艽曾是秦府的貴女,自然對有品級的誥命身份牌有印象,雖然不知道這位從未聽聞過的奉聖夫人是何人,但想來沒有人膽大到在天下腳下假冒誥命夫人。

“姑娘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先叫人送消息給親近之人,宅中的兩位客人也可以一同前去,我們定會好好招待她們的。”

秦艽搖了搖頭,她並不想將周芸悅和周母牽扯進來。

“無礙,我這邊與你們同去。”

秦艽對周芸悅解釋了當前這事,周芸悅雖然擔心,但也覺得她不去比較好,等秦艽走了,她就去給那位陸公子送信,就算秦艽進了那處沒了消息,那位陸公子也一定會想辦法打聽,比她這等平頭百姓要有作用。

於是周芸悅道:“那我聽秦姐姐的,就留在這裡,要是那位老夫人沒事了,秦姐姐急得給我們送消息回來,免得我們擔心。”

秦艽這才和雁姑一起,叫人將老夫人抬了出去送進了馬車。

一行人回到了雲府,秦艽將藥方開了出來,卻並沒有立刻去熬藥,而是道:“這位姑姑……”

雁姑連忙欠了欠身:“姑娘叫我雁姑便是。”

秦艽頓了頓道:“雁姑姑,老夫人平日裡應當有常用的調養身體的大夫,這藥方還是請那位大夫來改改吧。”

雁姑正是擔心她請彆的大夫再看老夫人一遍的事惹了秦艽生氣,聽了這話,連忙道:“多謝姑娘了,我這就去請老先生給看看。”

秦艽點了點頭:“老先生比我知道老夫人的身體如何,用他的方子給老夫人熬藥更合適些。”

雁姑連忙退了下去,將秦艽留在了老夫人的房裡,旁邊的女婢們安安靜靜的站在外間,一看便是很規矩的人家,秦艽一時之間以為回到了秦府,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距離她春日宴落水重生之事原來快有一年了,秦艽撫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想起剛從前世重生之時那滿心的恨意恍若隔世。

如今再次想起前世死亡時秦韻的那句話——隻要你死了,就都是我的了。

遇見了周芸悅,這個謎題倒是一步被解開了,可正是因為解開了,她才知道秦韻對她的惡意是無法躲開的。

她原本以為那時秦韻說那句話,是指抱錯之事讓她們錯位了十幾年,那是秦艽該還給秦韻的人生,做一品大臣家的貴女和平民百姓家的廚娘,這樣的人生怎麼能一樣呢,那是僅憑各歸其位也無法補全的虧欠。

可如今知道了真相,她……

“哎……”秦艽歎了口氣。

“我的……曾孫女……都怪……平熙年大案……該死……”雲老夫人似乎是累極了,開始說著夢話。

秦艽聽到她再次提起“曾孫女”這三個字,愣了愣,如果曾孫女真的是指她,那什麼叫“都怪平熙年大案”?

平熙年……那是十幾年前的年號了,那是她應該才剛出生,聽說後來聖上將這年號給換了,說是不好,但是秦艽在秦府的時候看過秦父的行醫脈案。

為了方便記日,都是按著年號編序的,是以秦艽對於平熙年的年號並不算陌生。

秦艽沉吟半晌,難不成,當年她和秦韻抱錯之事,和雲老夫人口中的“平熙年大案”有關?

可是她們抱錯之事,難道不是陰差陽錯……

等等,秦艽頓了頓,是所有人都在說陰差陽錯,沒有任何人說有陰謀,所以秦艽才會一直認為那是陰差陽錯。

可是細想卻是不對,秦禦醫和秦禦廚,雖然兩人是同姓,卻並無親緣關係,並且兩人官職品級差距也大,又因為職位的特殊,不常與大臣走動,特彆是他們兩個人。

一個是皇宮的禦醫,一個是皇宮的禦廚,關乎著聖上的入口之物,不但不會有聯係,還要避嫌才是,這兩樣的兩家人,怎麼會將孩子抱錯?

傳言本就會隨著流傳的時間和廣度變得千奇百怪,可這件事的傳言,怎麼都隻有一種?

除非……是有人刻意掐斷了其他傳言的流傳。

可是為什麼?

難道這抱錯之事經不起推敲?為何兩個大臣的孩子也能抱錯?這說明……當初兩位大臣身邊,特彆是女眷身邊,十分的混亂,並且因此而引發的後續,又被有心人掩蓋?

秦艽直覺這之中一定還有什麼問題,她想,她恐怕之後要想辦法尋找關於平熙年大案的信息。

“平熙年……平熙年……”

秦艽靈光一閃,喃喃道:“陸公子是否也是平熙年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