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明辰走後，歐陽若雪的日子倒是平靜了很多，她竟也很是乖順地開始學習一些宮廷禮儀以及琴棋書畫。

珠兒自是高興他家小姐的進步，特彆是在書畫方麵，歐陽若雪繼承了珠兒的娟婉秀字——她倆的字何其相似，竟也讓人分辨不出彼我。

瑣碎不提，在平靜中歐陽若雪又來了她在人間的第二次月圓之夜。

這次，在吸取上次的教訓後，歐陽若雪不敢再大意了。

圓月之下，依稀可見兩抹暗影在宮中穿梭，最後雙雙步入讓人恐懼的惡人湖。這惡人湖，一向是有去無回的，當然除了傳說中的洛神。

空氣中彌漫著的是濃烈的香氣，連惡人湖的水在今夜也不免沾上這種味道。

“你來了。”那奇異女子聽聞有所動靜，以及那股濃烈的香味之後，就料到是哪個黃毛丫頭來了——世上又有多少人會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她大手一揮，洞中已是燭光閃爍。

如若不是怕這丫頭看不見，她定是不會點上蠟燭。

她一貫習慣黑暗，隻有暗才會讓她孤寂的心有些許欣慰。

“妙手仁心丸呢？”她依舊閉著眼睛，一派淡然卻也同時將人拒之門外。恐怕世上也隻有如此蒼涼的嗓音才能配得上這樣淡漠的人兒了吧！

“沒有找到。”這歐陽若雪雖然之前與迷你豬練習過很多次此刻的對白，但她的語氣依舊很是沒有底氣。

“你不知道今夜你很香麼？這樣的味道正是婆婆我喜歡的。”那婆婆大笑了一下，冷眼直斥著這個丫頭。

看著彆人身體慢慢潰爛，聽著彆人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恐怕是她此生最大的愛好。

她，從來就是要讓人痛苦。

誰讓老天如此待薄她，讓她痛苦了二十幾年。

“現在恐怕也隻有我能幫助你，如若讓我因為晚香丸而潰爛死，最大的損失恐怕莫過於你。”歐陽若雪突然像是有了勇氣一般，對上這個奇異女子的眼，眼裡竟也是一派的冷漠。

那奇異女子自是驚訝於她的變化，看來是她低估了這個丫頭。

“你的確還有利用的價值，婆婆我的確還舍不得殺你。”她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還不給我解藥？我死了便再無人幫你去到妙手仁心丸了，你的傷也斷斷好不了。”

“小丫頭，你倒是聰明了不少。”奇異女子甚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一直被她視為黃毛丫頭的女子，此刻她臉上的冰冷淡漠，以及那雙堅定的雙眸和自己又是何曾得相似。

“這是解藥。”那奇異女子取出一顆白潤細滑的丹藥讓歐陽若雪服了下去。

這歐陽若雪自是舒了一口氣，看來那隻迷你豬交與她的辦法還真是有效——至少她暫時保住了性命。

“不過，此解藥隻能維係你一個月的性命。要想藥到病除，就拿妙手仁心丸跟婆婆我換。婆婆我從來就不做虧本生意。”那奇異女子再次閉上眼，運功調息。

那歐陽若雪正是氣結她的狡詐，卻也終究無可奈何地作罷。

這樣的一個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往？她突然很是好奇。

“姐姐。”歐陽若雪終是忍不住開口。

“按理說，你該喊我聲婆婆。”那奇異女子依舊運功調息，淡淡地作答，神色中卻也漸漸緩了下來。

“可是你那麼年輕呐？怎麼可以喊你婆婆？”歐陽若雪自是不解，這些話倒是讓那個奇異女子笑了。

“婆婆我練了神功，可以永葆青春。”這奇異女子也不知今天為何與這個黃毛丫頭多說廢話。許是太久未與人說話，孤寂了吧？

她終究也隻是一介凡人，她終究也會害怕這樣的孤寂。

“婆婆，你有親人麼？”

“都死了。”那婆婆突然臉色變了下來，這話語仿佛觸及了她心底一直不願意回首的往事。“你走吧！”那婆婆並不想多說，語氣也變得冰冷。

“我隻是好奇，有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為是你的親人。”那歐陽若雪小聲地嘀咕著，心裡也著實懊惱自己觸痛了那婆婆的內心。偌大的世界上卻隻有她孤苦一人，這恐怕也著實是這婆婆如此淡漠的原因吧。